「沈部長，總裁讓我通知你，准備下周一歐洲出差。對了，這次最好別出錯了，你的年終獎已經沒得扣了。」說話的是喬瑜的秘書，叫做綺麗，跟喬瑜一樣是個眼高於頂嘴巴刻薄的人，不過她只針對沈。

「謝謝。」沈毫無火氣，低著頭默默說。他現在快斷氣了，根本沒有火氣而言。所以後來也不怪喬瑜，沈只怪自己沒用。

跟喬瑜離婚後，那個喪心病狂的男人，好像瘋了一樣，用盡各種手段對沈家落井下石。當時沈的爺爺剛去世，父親又不中用，全部壓力扛在沈自己肩膀上。他所處的位置本來就很危險，加上喬瑜不要命的打擊，沈家就這樣垮了。

一家七口人的生計，全部壓在沈自己身上，這樣過了兩年沈就瘦得只剩下一把骨頭。最近沈奶奶生病住院了更是雪上加霜，沈連三分之一的手術都拿不出來。

這筆錢到頭來還是要找喬瑜借，沈完全可以想象到，自己去借錢的時候喬瑜會是什么嘴臉。對方高興點的話，也許是諷刺幾句，奚落一下，要是碰上他心情不好，缺胳膊少腿都是輕的……

「……」沈哆嗦了一下，伸手抹了一把臉，他怎么就惹上了一條毒蛇。

「大哥，你回來了？拿到錢了嗎？」沈看見沈進來，連忙關心錢的事，結果看到沈兩手空空，臉色也不好，就臭著臉了：「奶奶馬上就要動手術了，你一點都不著急？」

沈很累，他找了個地方坐下來，聲音虛弱地說：「她也是我奶奶，我能不著急嗎？」

沈肯定不知道，自己的大哥已經兩頓沒吃飯了，他想得很簡單：「著急就去找喬瑜要啊，反正沈家欠他的已經夠多了，他應該不在乎多一筆。」

「按理說是這樣。」抬了抬沉重的眼皮，沈有些頹廢地嘲笑弟弟：「你忘了奶奶當初是怎么對他的，他事後又是怎么報復的？這筆手術他會出嗎？」聲音很輕，卻說到了沈心里去，讓他打了個寒顫。

沈看他怕了，才想起來：「哦，你當初對他也不好。」

沈立刻炸毛地說：「你對他就好了？要不是你，他怎么會報復沈家？說來說去都是你的錯，是你把沈家害成這樣的！」要是沈家沒有倒，大家都還好好地過著有錢人的日子，根本不用像現在一樣，吃了上頓沒下頓，連生病了看醫生的錢都湊不齊。

說句難聽的話，過得連豬狗都不如。

「呵呵呵……」沈低低笑了起來，他也沒有過去看沈奶奶，起身拖著疲憊的身體走了。

憑著一股血脈親情撐了兩年多，有時候真的很累，很想放棄。可是沈沒有，他至今行屍走肉一樣地活著，身上背著一輩子都不可能還清的債務，還要面對一條隨時會勒死自己的毒蛇。

喬瑜讓沈周一一早在門口等，沈就一分鍾都不敢遲到，只會比約定的時間早。

因為起得太早，沈沒有吃早餐，他整個人顯得神不是很好。以前站在街上引人注目的男人，現在憔悴得令人嫌棄。

同樣快三十歲卻年輕氣盛的喬瑜，一身時尚的打扮走出來，身後還跟著穿著性感的綺麗。

「綺麗，你去開車。」喬瑜走到門前，他斜眼看了看從垃圾堆里走出來一樣的沈，眼神發冷：「我們公司的福利很差？你連一件像樣的衣服都買不起？」

沈搖頭說不是：「我的錢比較緊，家里人多要開支。」

「嗤！」聽到他這樣說，喬瑜馬上想起了那些惡心的人，心情似乎一下子降到冰點：「也對，你還養著一群飯桶。」只會吃飯不會做事，還要指手畫腳的那種。

「喬瑜。」看到綺麗還沒來，沈躊躇了一下，他硬著頭皮低聲說：「能不能借我一點錢？」曾經在喬瑜面前高不可攀的人，活得形容狼狽，毫無尊嚴。

「借錢？」沈低聲下氣的模樣，看得喬瑜冷笑，他伸手就是一巴掌：「你還好意思問我借錢？你欠我多少你算過嗎？這輩子還得起嗎？」

而且喬瑜知道，沈借的錢肯定不是花在自己身上，而是花在沈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