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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知對方是在諷刺挖苦自己,明明恨得牙癢癢,卻只能笑臉恭送著對方離去,這怕是葉凡近二十年來做的唯一違心之事,她有一種預感,這絕不會是最後一次。
「小主,請吧。」那印公公立時換上了另外一副模樣,做了一個請的姿勢。
葉凡也懶得吐槽這個勢力的內監,轉過身,感覺到自己的雙腿稍稍有些恢復,便往自己的琉璃宮走去,還未走出幾步,就遇到了一直在宮外等著她的甜兒、海棠二人,甜兒一臉焦急,似乎都快哭了,那海棠卻只是微微皺眉。
「小姐,您可出來了,奴婢擔心死了!」甜兒哽咽著走過來。
「快扶著我。」葉凡一把抓住甜兒的手臂。
「小主怎么了?皇上可是罰您了?」海棠走過來,聲音不疾不徐。
「沒事,就是站得久了腿酸了。」葉凡溫然一笑,並不計較,她本就是這里的過客,又何必較真?
海棠俯身拜了拜,便轉身離去。
甜兒正待發作,卻被葉凡阻止,氣得跺了跺腳,慌忙扶著葉凡往琉璃宮而去。葉凡艱難地邁著步子,還未走出多遠便看到方才離去的海棠折返,她身後跟著跑兩個內監抬著一頂轎攆。
「小主,請上轎攆。」海棠依舊是那副一成不變的模樣。
葉凡突然覺得,這個海棠說的是奴婢的話,行的卻不是奴婢之事,我行我素,仿佛根本就沒有將她放在眼里。
「海棠,咱們做奴婢的,要做什么事情,是否應該先向主子通稟?甜兒不知,這宮里居然是這樣教奴才的。」甜兒冷冷的道。
葉凡坐上轎攆,這次她不打算阻止甜兒,她倒要瞧瞧,這個海棠究竟會如何應對。
「姑娘說的是,海棠記住了。」海棠仍舊面色平平,吩咐內監起轎。
她這么一說,將甜兒後面的話全都堵在了喉嚨里,葉凡暗嘆,就連一個奴婢都如此,這皇宮之內果然個個不簡單,她以後行事要更加小心謹慎才好。
「小主,惠妃娘娘有請。」
葉凡轉頭瞧去,說話的是一個小婢女,暗嘆自己無心之舉,居然鬧得沸沸揚揚,宮中大人物排著隊地來找她,看來以後要離那個李子軒遠一些。
一路隨著那小婢女到惠妃娘娘所住的靜蘭宮,葉凡在距宮門口一丈遠的地方下轎,由甜兒扶著走進門,院子里種滿了各色蘭花,爭奇斗艷,顯然它們的主人平日里十分心地照顧他們。
微風襲來,有陣陣花香撲鼻而來,沁人心脾。
「妹妹來了。」蘭花叢中,一個溫婉優雅的女人走了過來,約莫二十四五歲,長相柔婉,令人易生好感。
「拜見惠妃娘娘。」葉凡屈膝行禮。
惠妃莞爾一笑,裊裊婷婷地走到院中的一處亭子里,瞧了一眼葉凡,示意她做到自己身邊,葉凡緩緩走過去坐定。
「進宮這幾日,可還適應?有什么住的不舒服的,盡管跟本宮說,若是下人們有慢怠之處,本宮定是不饒。」這樣的話語,惠妃婉婉道來,竟是不怒自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