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猝不及防,陳陌沒來得及躲,隨著一記「砰」的響聲被砸中了額頭,渾身都被紅色的液體淋得濕透。
旁邊站著的保姆嚇了一跳,趕忙想拿紙巾給陳陌擦,但卻被李雯的一個眼神給制止了。
經過剛剛那件事,她也懶得裝了,什么也沒說就坐在位子上冷冷地看著陳陌。
既然有些人不知好歹,那她也就不用再給他什么好臉色。
晏賀男眉頭緊蹙,當即喝了一句,「你這整的又是拿一出?」
晏琛居高臨下睥睨著陳陌,冷嘲熱諷道:「這小賤種自找的。」
「什么自找的,你們是不是最近生意上產生什么矛盾了?」
晏琛揚揚下巴,「你自己問他。」
晏賀男搖頭,嘆了口氣道:「我知道你們兩兄弟最近在雲南那三個億的項目上有些糾葛,但沒想到會這么嚴重,既然如此,陳陌,這次這個項目你就讓你哥去跟進吧。」
陳陌咬了下唇,黑沉的眸子里隱藏著一絲戾氣,「我們先前已經答應了跟雲南那邊簽約,現在推辭未有失公司信譽。」
晏賀男遞了張紙巾給他,沉聲道:「別倔,有時候做事得顧大局。」
陳陌寡默,沒再多說,低下了頭,紅酒沿著他的發梢滴滴答答地落下,讓人看不清他的表情。
沒幾分鍾的時間,他站起身打開門自己一個人走了。
關上門的時候,晏琛送了他一句話陳陌,做人得看清自己的地位。
冬天,車窗外的風透著一股寒意。
回去的路上,陳陌一手緊握著方向盤,一手不住地猛捶著一旁的車座,那雙黑沉的眸子中此時已被怒意充斥
「砰砰砰」
一下又一下,身體里似乎有什么東西在燃燒著,如炙熱的鍋爐般幾近爆炸。
周圍的鳴笛聲,道上行人的嬉鬧聲,都已經變成了奚落嘲笑他的象征。
晏哲叫的沒錯,他是個野種,從小到大都是,不管是外婆外公還是其他的親人都用鄙夷不屑的眼神看著他,就因為他的出生讓他媽背負了不潔的罵名。
他沒有父親,他是不被家人所認可的,連帶著生他的那個女人也一直後悔生下來他。連死的時候都不曾叫過他一聲兒子。
陳陌,沉默,他的名字是自己取的。
沒有人在意他,沒有人關心他,他一直孤獨,一直自卑,從小就不愛說話。
直到那個自稱是他父親的人出現。
他帶自己回家,讓自己上學,給了自己以前所沒有的豐富的物質條件。
他很開心,叫他爸爸,叫一個李雯的女人阿姨,叫一個晏琛的男孩哥哥。
可漸漸地,他發現這個家里並沒有他的位置。
爸爸總是喜歡詢問哥哥的事情,以哥哥的各項事例為榮,阿姨在旁邊跟著附和,笑的嘴都合不攏。
即使有了家,他還是跟以前一樣,孤孤單單,沒人疼沒人愛。
稍等大點的時候,哥哥陷害他坐牢,不管他怎么辯駁,父親總是一張冷漠厭煩的表情,不肯相信他。
牢獄的生活很難熬,也讓他成長,看清了很多東西。
他等了很久,終於等到晏賀男重新他帶回家。
他發奮地讀書,努力出國留學,回來便創業經營公司,隨著那個男人對他日益看重的眼神,他以為有什么跟以前不同了。
但經過今晚,他才發現一切都是一場空。
多么的荒謬可笑,不管再怎么努力,他還是當初的那個陳陌。
不受重視,沒有地位,沒有尊嚴。
陳陌很難受,在一片頹廢中將車停靠在了路邊。
「咚咚」
沒多久,有人敲了他的車窗。
陳陌瞥了一眼,搖下了玻璃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