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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踉蹌地走到她的身側，拂開她沾滿泥污的長發，輕輕地觸摸她的臉。

真好……你還活著。他從未如此地感激神。

他抱起她，身子微微晃了晃，終是沒有倒下來，一步一步地朝著前方走去。

不知道走了多久，才看見邊緣處那群熟悉的人在等候。

她有救了，這個認知，讓他心神俱松。

他是教廷的人，這輩子他注定無法去回應她的感情了。可是，至少，至少讓他回報一下她的救命之恩，讓她傷勢痊愈了再出去。

等她傷勢痊愈了，他會跟她說清楚，他們兩人之間的感情，緣盡於上一輩子，這輩子，她當她的靈，他做他的教皇，彼此不干涉不想見。

或許還有來生，那就各看緣分。

聖方濟各將周語帶回了教廷。

又因著她身份特殊，他不敢假手他人，一切都親自來照料。

晚上要為她清洗時，聖方濟各微微有些犯難。

她的頭發眸色和靈一族的尖耳，這些特征都難以掩蓋。他不敢喚侍者來為她換衣服擦洗，可是一身血污對傷口的恢復並不好，他必須幫她換掉衣服清洗身體。

她還在昏睡著，不知道外面發生了什么，脆弱到他連觸碰都變得小心翼翼起來。

聖方濟各嘆了口氣，他眸中清明，不帶絲毫情欲，緩緩地褪去她的衣物，將她抱進房間內的水池里。

他隨著周語也下了水池，讓她輕輕地倚靠在自己的胸口，然後掬起一捧水往她身上淋下。

指尖劃過她的腳，她的腿，她的腰腹……

她的每一寸肌膚都由他細細地清洗。

到後來，聖方濟各的手有些顫抖起來。

他似乎不小心觸碰到了她的傷口，叫她有些吃痛地往他懷里鑽了鑽。

她未著寸縷，與他只隔著一層被水透濕的衣衫。

這樣緊緊貼合身體地附著上來，讓他冷靜自持的表情終於破功。

他隱忍地咬咬牙，將她從水中撈起，用毛巾把這毫無意識的暗靈匆匆一裹，隨意此擦干換上睡衣後，再也不敢多呆，快步離開。

夜色涼如水，正是夜深人靜的時候，我們的教皇卻是徹夜難眠。

他走在自己的院落里，看著滿天的繁星閃爍，手中的十字架不由自主地握緊：「主啊，我有罪……」

周語傷的這般重，但因著靈們可怕的恢復力，在兩三天後又恢復到了能走的程度。

不過，聖方濟各限令她的行動范圍只有他的房間里。

她明白他是為了保護他，並沒有多說什么。可是年輕的教皇卻以為她生氣了，難得好脾氣地跟她解釋：「外面都是教廷的人，你出去會有危險。」

如果是以前，他肯定不會這么好聲好氣地解釋，愛聽不聽愛信不信。可是，發生了這么多事情之後，她是他的救命恩人，也是他前世的情人，種種的感情堆砌起來，叫他對她總有一種無可言說的復雜感情夾雜著。

對誰都能冷酷起來的人，對她似乎有些不知所措。

好在長年累月養成的冷淡表情，叫她看不出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