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沒有遇到小王爺,他哪能跟小王爺一起賞月習武;他哪能跟小王爺論戰下棋;又哪能跟小王爺一起在夏天豪飲以天為被以地為床,在冬季一起煮酒看雪,數盡各朝風流人物……
等到被小王爺告知要走時,初五心里頭,竟然也有了舍不得這般的女兒情緒。
小王爺是在夜間的時候悄悄帶了軍醫走的。
軍營里頭燈火俱滅,那日,連守夜的將士都不知道去哪兒了。
初五牽著馬,親自將他送到軍營外。
涼夜如酒,恢復了華服的小王爺端坐在馬背上,垂下眼眸看著他,眼底暗沉一片,叫人看不清楚情緒如何。
初五掏出水囊,那里頭裝了酒。他給自己倒了一碗酒,也給小王爺倒了一碗酒。
他像是有千言萬語想要囑咐,到了喉間卻只余下一句話來:「您走好……一路安康。」
他將碗遞過去,遞給那個長相致身份尊貴的人。他知道這一別,指不定自己還有沒有命再相見了,縱然有命去赴小王爺的約,也是要幾年之後了。
雪開始紛飛著下降,落到小王爺裘皮披風上頭,也落到他的戎裝上面。
就一如當如兩人攜手同來那日,紛紛揚揚的雪降著不止,叫人的睫毛上都落滿了雪,輕輕一眨就是一道水痕滑過臉龐。
小王爺接過酒,一言不發地飲盡,在將碗遞回給他時,卻是狠狠地將手中的碗往馬下一摔。
那碗四分五裂地散開在初五的腳邊,初五還來不及去細看,就被小王爺扯住了領口拉向馬背。
他一手扶著馬,一手放在小王爺身後,怕他摔下去。他抬起頭來不解地看向小王爺,不見絲毫催促的意思,反倒情願小王爺這樣扯著自己更久一些。
因喝了酒,臉上帶了幾分緋紅的小王爺緊緊地看著他,一直沉寂無波的眼底也有了些許波動。他眼角略帶薄紅,殷紅的唇比女子的還要嬌嫩,他張口,帶了清涼的酒氣和葯香:「這天下在我,他日當與卿同守同狩。」
這般大逆不道的話,叫旁人聽了去可是吊腦袋滅九族的。
可是初五卻是怔了怔,爾後無數的感動涌上來。
他何德何能得到小王爺如此相待,竟讓小王爺許下這般的約定來。
他本是他買下的人,為他出生入死都是他該。他何須這般以將士之義來相待,許下這樣的諾言來。
他心有所動,情不自禁地後退半步,雙手抱拳置於額前,亦是擲地有聲地回:「定不負君意。」
話音剛落的那刻,這紛飛的雪陡然大了起來,像是為兩人定下的約定做證。
天地一色,四野蒼茫。初五和周語終於分開。
一個騎著馬往那吃人不吐骨頭的金絲籠走去,一個則是在背後看著他直到雙眼被雪迷得再也瞧不見那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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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男兒郎有寧小王爺獨領風騷。
邊塞也有副將寧宇來引得京中女子魂牽夢繞。
初五的戰功,本該是升了大將軍的位置。但是因著他姓寧,周語便在朝堂上打壓了他,叫他如今都不得升任將軍一職,只能當一個副將。
一開始懷疑初五是周語的人的那些老狐狸們,在周語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