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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弈汐還在睡么,要不你今晚也在這休息吧?」柳大夫也跟過來了,「小時候你們倆睡一塊看著可有意思了。」

柳大夫你可別害我!我現在怎么敢和他同睡一張床啊!我在心里吶喊。

「也好。」夏煜簡潔的回答好像一把尖刀扎在我心上。

也好?!好?!你為什么會答應啊!為什么!你既然腿沒斷為什么不回自己房間去睡啊!救命!他在旁邊我還能睡著嗎!我要怎么辦!我現在能突然醒過來嗎!能說我想回自己房間嗎!就算不能回自己房間我能要求和柳大夫睡一床嗎!

很顯然,我再一次慫了,我完全不敢動,保持著原來的姿勢,思考著我一動不動躺一晚上的可能性。

「弈汐睡覺還是喜歡抱著被子貼著牆,你就從小喜歡踢被子。」柳大夫不知從哪又抱出一床被子催促我哥道,「你快躺下吧,別壓到你那手,哎對,你不方便我來給你蓋就好,今晚可別再踢了。」柳大夫二十年如一日,和我哥說話都還像哄小孩似的。

晚了,現在假裝醒過來也來不及了。

我感覺旁邊睡著的不是個人而是只大老虎,如果我吵到他,隨時都可能咬死我的那種。

我能怎么辦,我真的好絕望啊!

第9章半夜睡覺被吵醒還沒有殺人的哥哥脾氣一定非常好

我不敢動,也睡不著了,這時候面向牆壁大概是我唯一的安全感。無風的夜晚很安靜,連樹葉的抖動聲都聽不見,在我耳邊回盪的夏煜的呼吸聲就顯得分外明晰。他的呼吸很平穩,也很有節奏,大概是睡得很熟了。

我一直向右側躺著,胳膊被自己壓得有點發麻,我很想翻身。但是我很害怕自己翻身的時候不小心壓到旁邊這只大老虎,又或者床板吱呀震動把他弄醒了,那我可能會死。

但是手真的很難受……我悄悄地又往里縮了一點,鼻尖幾乎觸碰到帶著一絲潮氣的牆,我想我應該可以動了。

於是原本側身的我極輕極輕地向後倒去,床板的聲音掌控得也很好,一寸兩寸,就快了!我不禁暗自為自己的動作叫好。

然而就在我大功告成變成平躺姿勢之後,我發現夏煜竟然不是平躺而是向我這方側身的,以及他的被子早就不知道被他蹬到哪里去了。

幸好沒醒。我側著頭看他,平日里他都是一副高傲到誰都看不起的樣子,頭發也用發冠束得端端正正一絲不苟,不像我用發帶隨手束起就能出門。而現在他睡著了,頭發散開,額頭上還纏著好幾層綳帶,臉上也是青一塊紅一塊,眉頭也似乎久違地舒展了,再沒有醒時那般凌厲的殺氣外露,向下看去,他的左手甚至被柳大夫捆上了夾板。

我看著他這樣就很難受。絕不是因為他是我哥而心疼,只是他和我長著一樣的臉,看著他仿佛看著自己受傷的樣子,不由自主地聯想到自己身上,就覺得自己身上也在疼。

到底是誰能把夏煜打成這樣?他的江湖排名兩年前就是第五十,到現在整個武林中沒有幾個人能比他強吧?他說千重雪到底是什么?在我不問江湖事的這些年,九山派也好,我哥也好,到底經歷了什么?武林江湖涌動著的,又是怎樣一番風浪?我很好奇,但我不知道自己該不該問。

我知道「該不該」這個問題本身就很蠢,我問不問是我的事,答不答是他的事,問問題本身就沒有對錯,為何我要在這樣的地方苦苦掙扎,思慮萬千不得解脫?

我也很希望自己能率性一些,想說什么直接就說出口,哪怕被打呢?我現在並不怕他打我,可是隨著年歲增長,我依然以此為借口,總有些話到嘴邊,卻總像是牛吃草反芻一般吞咽反復一次又一次,最後只是自己一個人默默消化掉,以往我也只當這些想法從未存在過,今日這些事情郁結在心,卻讓我覺得可悲,我再也不是那個為了找懸崖修仙只背一把木劍就敢獨自上後山的少年了。

最終我為數不多的良知戰勝了對我哥本能的恐懼。我又輕輕地撐起身子,打算把我的被子給他蓋上。

我當然不是這么好心的人,但是他不能再著涼生病了,他是九山派掌門,如果他病得卧床不起,門派里的事情落到我頭上就麻煩了。我對自己說。

我十分小心地起身到一半,卻發現我的頭發被他壓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