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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墨某便問問在場各位,可有人認得這幾樣東西?」墨遠山舉著金簪那幾件,向台下人展示。

「這……這是師姐的簪子!」飛花門有個姑娘哭了起來,飛花門大師姐便是無故溺亡的那位姑娘。

「那個令牌是……我爹的……」這是劉,他爹的屍體兩天前才在後山的蘿卜地里被人發現。

「玉卻是我送給張郎的信物……」不知道是誰也認出了最後一件,張郎是誰我不知道,想來多半也是個死人了。

一時間,仿佛被無數炮仗被點燃了引線,就在這青雲台下,所有人都激憤起來:

「夏家小公子看起來文弱!竟然是這般殺人不眨眼!」

「裝病多半是為了迷惑人,好在背地里下手!」

「可憐夏掌門,遇上這么個親弟弟!九山派夏家多年名聲都毀盡了!」

「勾結千重雪作惡多端!是該殺!」

似乎人海中誰先喊出一句「殺了他」,隨即那些雜聲便都被淹沒,所有人都喊著要殺我,聲浪不斷高漲,我便是即將萬劫不復的那一葉扁舟。

在我感覺耳朵已經麻木,腦海里卻回盪著「殺殺殺」的聲音直到頭暈腦脹時,我聽見夏煜說:「信,是嚴十二寫的對嗎?你與他是什么關系?你做這些是為什么!」

我沒有回答,我答不上來,信大約是他寫的罷;我曾經被他俘虜,可現在沒有關系;我沒有做這些,我的願望不過是歲月安穩,我每日練劍偷懶嗑瓜子寫話本,就這么簡單地過一輩子,我為了這個願望,又怎么會去殺人?

「你說啊!」夏煜的劍向前進了幾寸,劃破了我的皮膚,有血順著劍流下來,我也沒感到疼,卻是在想:我的劍沾了第二個人的血,是我自己的。

我的話已經說完了,只是沒人信。

「夏掌門,當有決斷了。」李行雲冷哼一聲道。

「還是待我去請宋老過來再……」墨遠山說,轉身向宋老走去。

宋老原先已經表態不插手此事,背著手站在座位前,就真的沒有再說過一個字。

「不必。」夏煜說,「請第六章放開他,站遠些。」

李行雲也知道在這種地方,哪怕夏煜有心包庇,我也定然插翅難飛,於是放開了我,退到了台邊。

我依然跪在地上,抬頭看去,卻見夏煜脫下自己的黑色外袍,蹲下身子披在我肩上,又拉著我的胳膊讓我站起來,我們四目相對,我看見他對我笑了。

只是那個笑太苦了,比方青玉端給我的那碗葯還苦,仿佛是將心底沉淀了許多許多年的苦全都一次性溶在了臉上,難看到讓我懷疑他是這要哭,可確確實實那又是一個笑,因為他的眼底與眉梢,都透出淺淺一層我從未在他臉上見過的溫柔神色。

「很快。」夏煜用幾乎聽不見的聲音說。

「哥……」

下一瞬我受他一掌,人即騰空,夏煜躍起,抬手出劍。

心都涼了。

這次我說的涼是真的涼,我仰躺在地上,我的劍就插在我胸口,很涼。

夏煜單膝跪在我身側,保持著落地的姿勢,手還握著劍,他的手一定也很涼。

眼前一片模糊,看不清夏煜的表情,卻還能看見劍刃上流轉的銀光,是啊,這是我的劍,向來是冰冷發寒的,不帶任何溫度,我背了它十年,心口的血也沒有把它捂熱分毫,而今天它會將我一起冰凍在此。

我努力分辨著眼前一團霧氣,到底是什么?該不會是我在哭吧?那可太丟臉了,死就死了,哭什么啊。本來就已經是個大惡人的身份被「清理門戶」,死前卻在手刃我的正派男主角面前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