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到底是誰，楊擎宇用手逗弄著小魚神情恍惚的想，如果他可以說話……跟楊昊解釋……楊昊會是什么反應呢？他會原諒自己的背叛么？他……

楊昊沒有給楊擎宇那么多的思考時間，他坐在監視器的面前，用手撐著下巴，表情看上去那么的漫不經心：「放吧。」

「……可是老板，這樣真的好么？」原本應該在歐洲的朗翼不知什么原因又出現在了楊昊身邊，他臉色非常難看，想要試圖勸勸自家老板。

「為什么不好？」楊昊眼面無表情：「你來說說？」

「……」悄悄抹了把額上的冷汗，朗翼強笑道：「他的智商有問題，若是刺激過頭了……不會出什么問題吧，而且他身上似乎在掉鱗片……這……」

「他的智商？」楊昊挑眉：「你還是再懷疑他的智商？」

「……」朗翼不敢說話了，他不太明白自家老板的意思……這只魚的智商明顯有問題啊。

「他是我的魚。」今天的心情似乎特別的好，楊昊少見的為這個深受自己信任的下屬解答了疑惑：「我的魚，都是最好的，無論是身體，還是頭腦。」

「……」可以這跟你要我放的東西有關系？朗翼扯嘴角。

「所以，他沒那么脆弱。」楊昊決定了的事很少有人能讓他改變主意，看著屏幕上神色迷茫的人魚，他的嘴角露出一個小小的梨渦：「放吧。」

「是。」朗翼按下了一個按鈕。

還在想著不著邊際的事的楊擎宇突然發現水族箱外不遠處從天花板上放下一塊薄薄的顯示屏，幾秒鍾的啟動時間之後顯示屏上開始播放一段有些模糊的影片。

似乎是記錄片，或許托了這具身體的福，英語不好的楊擎宇卻能大概明白解說人的解說。

「我們今天的獲很大……她是一條1.6米的雌性。」屏幕晃動的很厲害，解說人的語氣非常的興奮，他幾步上前走到了船的邊緣，把手中的攝像頭拍向了水面。

水花飛濺的海面上隨著網兜被拉起，出現了一個另楊擎宇驚訝的身影，一條藍色魚尾的雌性人魚，她的頭發是金黃色，看上去身體狀況十分的不好，尾部因為不知名的原因被撕裂了一大條口子，鮮紅的血液正從里面潺潺而出。

楊擎宇看到這樣的傷口就倒吸了一口冷氣，對人魚靈敏的觸覺而言，這樣的傷口無異於人類直接被砍斷手腳。耳邊再次響起解說人興奮的解說：「我們這次為了抓住她了很大的力氣，有三個隊伍都死在她的死亡之音下，傷亡人數超過了200……哦，上帝，她簡直就是最美的海妖……」

帶著強烈情緒的描述持續了很長一段時間，捕捉這只人魚的時間似乎離現在已經很久遠了，攝像技術並不十分清楚，楊擎宇只能勉強從模糊的影像里看著這只自己的同類被那些人類運用各種粗暴的方法剝奪了一切力量。

她在嘶叫，指甲被直接拔去，聲帶被直接間斷，毒囊硬生生的從身體里挖了出來，人魚強悍的復原能力在此刻簡直就像是惡魔的饋贈，她無力去掙脫這些施加在她身上的暴行……她很老了，是一條離群准備悄悄死去的人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