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頭，除了「對不起」，她不知道還能說些什么，可是對不起有什么用呢？就算說出來，不過是第二次傷害罷了，林音的嘴唇動了動，喉嚨卻沒有發出任何聲音，她就那樣低著頭，長發瀉落下來，瘦弱的肩膀顯得那么脆弱無助，一滴眼淚落在地上，晶瑩剔透。

南穆的心好像被什么東西刺痛了，他輕輕抱住林音，手指輕撫她柔順的長發。

「小音，我不是故意想要你為難的，別哭，好嗎。」

林音輕輕抽泣，她也不是故意想哭，可為什么會心痛如刀絞。

她覺得左右為難，因為她對南穆，並不是半點感覺都沒有。

可她每次動搖的時候，心里都有個聲音告訴她，不可以抱有不切實際的幻想……

南穆伸手拭去林音眼角的淚，他的動作無限溫柔。

「不要覺得愧疚，不管你做什么，我對你的愛都不會變。」

林音抬眸看他，眼眶里懸著淚，讓她看起來楚楚可憐。

「南穆，你沒必要對我這么好，你對我冷漠一點，我反而更加好受……」

「你忘了嗎，是你救了我，就憑這一點，我也會對你好一輩子。」

「可我知道，就算我不救你，你也不會有事的……」

南穆的眼眸輕輕閃了一下，林音哽咽著說：「我當時不知道你討厭林雲夏，我以為那是一場意外。現在我知道了，你只是為了報復她，你不會把自己搭進去。如果我沒有去救你，你也會毫發無損，我當時應該做個虛偽的局外人，看著林雲夏被卷進火車里，反正和我沒關系……」

原來她什么都知道。

南穆靜靜地看著林音，「你後悔了嗎？」

林音背過身去，揉了揉眼睛，手背上濕漉漉一片。

身後傳來南穆的聲音：「我承認是我的錯，所以我看到蘇雪晴找你麻煩，我就覺得愧疚……」

林音忍不住說道：「或許你對我的感情，只是愧疚而已……」

還沒等她說完，南穆便打斷了她，「我還分得清什么是愧疚，什么是喜歡。」

林音沉默地站在那里，窗戶被風吹得敞開，夜風吹進屋里，她只穿著一身單薄的棉布睡衣，看起來異常柔弱，南穆牽住她的手，帶她走進卧室，低聲說：「快睡吧，別感冒了。」

他想放開她，她卻緊緊拉著他不放，「你呢，這么晚要去哪兒。」

南穆道：「我不是生氣才回去的，我要坐清晨的飛機趕回去，下午還有工作。」

林音皺了皺眉，「那你不是完全沒時間休息嗎？」

南穆道：「我都習慣了。你別擔心我了。」

他掰開她的手指，往門口走去。

他的背影高高瘦瘦，孤獨而落寞。

門關上了，屋里又變得寂靜一片。

林音坐在床上，怎么也睡不著，她拉開床頭櫃的抽屜，從里面取出一個相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