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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白兔鑽進了蛇穴。

這里到底發生了什么事?繪梨衣怎么樣了?他疲力盡,扶著一棵枯萎的櫻樹大口地喘息,劇烈地咳嗽,吐出的唾液粘稠得像是膠水,心臟發瘋似的狂跳,似乎要撞破胸口。

他拉緊衣服,扶著枯樹轉過彎道,抬起頭的瞬間,他驚呆了。

路鳴澤站在黑色的奔馳車旁,仍然穿著黑色的西裝,打著一把黑色的大傘。他顯然是在等候路明非,已經等了很久很久。

他的臉上帶著一種出奇的興奮,一種癲狂的笑容,他的眼里仿佛怒放著金色的曼陀羅花。路明非從未在他臉上看到過今夜這樣的表情。他有些驚悚,以為自己什么時候又同意了交換,於是不由得出聲:「……喂喂,我好想還沒有把命賣給你吧?」

「哥哥你來的太晚了,快上車!我們要去看一場最最的演出!」

劇情很快把路明非的注意力吸引過去了,這真是一幕扣人心弦的好戲,每個轉折都出乎路明非的預料,隨著一個個懸念被揭開,龐大的陰謀展現在舞台上,他再也無暇去想別的,和路鳴澤一樣全神貫注於劇情的發展。當赫爾佐格拖著源稚生要將他肢解的時候,劇情終於進入了大高潮,源稚生從沉睡中轟然驚醒,威嚴的目光掃視整個舞台,宏大的背景音樂昭示著一位無與倫比的王的蘇醒,赫爾佐格和源稚女都在他的目光下戰栗。路明非也微微顫栗起來,他驚疑地看向周圍,意識到這一切有什么不對。舞台上的光照亮了路鳴澤的臉,在赫爾佐格猶如一個抓耳撓腮的猴子般狂笑時,陰影灑在那張帶著稚氣的臉上,襯托出了他眼中瘋狂又凶狠的光芒,就像是看到了有人要玷污自己最珍惜的寶物。

路明非打了個冷戰,發自內心地同情舞台上那個敢打小魔鬼東西主意的傻逼陰謀家。

「偉大的……偉大的神啊!原來您還沒有死去!」赫爾佐格跌跌撞撞地奔向源稚生,僅剩的左手中緊握著黑色的木棒。

源稚生震怒地咆哮,渾身白色的鱗片隨著他猶如狂風般的呼吸起伏著,像是要對眼前的冒犯者施加無上的懲戒。可赫爾佐格在狂風中狠狠地敲著梆子。令路明非也顫抖的梆子聲里,源稚生臉上的表情高速切換著,時而是日本黑道的象龜大家長,時而是狂怒的王者,這一刻他的表情疑惑又茫然,下一刻又流露出君王之怒。

源稚生有些奇怪。以他的理智來思考,他認定自己一定是死在了言靈.夢貘之中。在被那群屍傀儡拖進浴缸中殺死時,源稚生望著地下室的天花板,心中異常的平靜,甚至還有一絲完成夙願的欣慰。也許這樣,我們一起走在通向黃泉的路上就不會孤單了吧?他想,終於不用再因「皇」和「鬼」的區別而兵戈相向,只是相伴而行、共赴黃泉的兄弟二人。

但是也許世事總是不能如人所願,布滿褐色血液的地下室天花板毫無預兆地破碎開來,白色巨爪一下撕碎了面容僵硬姣好的傀儡們,滿地棉花、肢體、塑膠四散。源稚生微微張大了眼睛。他是如此的了解自己的弟弟,所以立刻就做出了判斷:這不是稚女的夢境中應該出現的!

源稚生下意識地抽出了腰間的蜘蛛切和童子切,抵住了那只襲來的爪子。蜘蛛切和童子切沒有成功刺進爪子,那只龍爪密布著細密的銀白色鱗片,削鐵如泥的利刃竟然不能劃開它的鱗片。在僵持的重壓下,蜘蛛切發出不堪重負的響聲,源稚生被重重壓在浴缸中,感覺全身的骨骼都在發出崩裂的聲音。

他勉強壓下喉間的腥甜,迅速向左翻滾,從浴缸中移出。他的所有可以發力的肌肉基本上都被屍傀儡的匕首洞穿過,所以在離開時沒有預料中的順利,在重重地跌到地板上後還沒有來及拿回自己的兩把刀,龍爪便將它們和浴缸一起壓成了片片碎塊。浴缸中的血液噴涌而出,將銀白色的龍爪染的血紅,也噴濺到了源稚生的臉上。他迅速抹去擋住視線的血水並拖著殘破的軀體後退,同時緊緊盯著那只巨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