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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縛此身 馳月君 1250 字 2021-03-16

臨之前離開烏雲城的只有留下。

城里最清靜的時候,街上只有本地人來來往往。

現在正是入秋時節,天一如既往地陰著,大團大團的灰藍色行雲流動在烏雲城上方,干燥凌冽的風擠在雲團之間,偶爾露出蒼白色的天空,壓抑沉悶。

烏雲河南岸,朱雀樓外面的大街上空盪盪的,有兩個人影僵持著。

「薛醫師,求求你開一貼辟惡散給我吧,符咒也行啊,城里的女妖太凶悍,我肯定是被盯上了,早上一起來就覺得頭疼得很,都走不動路了,一定是被詛咒了。」

一個人高馬大的漢子擋住了薛醫師的去路,大漠漢子特有的粗糙嗓音硬生生扭捏出了一種委委屈屈的語氣。

這漢子身高九尺,大冷天只穿了件灰布短衫,棕褐色皮膚下肌肉虯扎,十分壯碩,額頭上滴落的汗滴以及不住起伏的胸膛表明他是使足了全力狂奔而來,絲毫看不出是頭疼得走不動路的樣子。

剛剛和朱雀樓老板閑扯完畢准備回家的薛醫師原本身材高瘦,放在人群中也算是挺拔的,但是在這漢子一擋之下,竟是完全被遮住,連個衣角都沒露出來。

只見薛醫師頓了一下,一腳往旁邊跨了一步,繼續走。

「我都說了,我是醫師,不是道士,辟惡散我沒見過,更開不了符咒。」

他的聲音干凈柔和,微有些低沉,不像平常男子那般粗獷,倒像杯清茶,初品味苦卻清新,入喉溫潤而明亮,回味馨香更甘甜。不見其人,光聞其聲就已經舒坦了幾分,讓人一聽就覺得這人果然是個當醫師的料。

「你可是閻王也懼三分毒的薛...半夏啊!你都給弗捕頭都開了一貼,你看,我搶過來了。」大漢追在他身後不依不饒,粗糙的手指捏住了薛醫師寬大的袖口,另一只手從褲帶夾層里飛快翻出一張疊的整整齊齊的葯方。

看得出他很珍惜那張葯方,但那張紙被□□得看起來馬上就會化為飛灰。

閻王也懼三分么?

薛半夏摸摸下巴,似乎對這個稱呼並不排斥,反而像被戴了高帽一般頗為愉悅。

作為醫師,總要有吃飯的手段。

相比薛素衣的獨家葯方,薛半夏更擅長針法。這是與其他醫師不一樣的古怪針法。扎針時的氣勢可以瞬間從溫文爾雅化身下山猛虎的狠辣,最後針到病除。

有句童謠是這樣唱的:薛大手下走一圈,就像走通閻羅殿,有命也得去大半。

別看說得很嚇人,實際上不少涉及生死的疑難雜症被薛大醫師那黑黢黢的針扎一次基本上都可以解決,堪比從閻羅手上搶人,這份醫術實在難以形容。

於是城中人私下稱其為:神鬼不畏,半夏藏毒,薛毒醫。

「這是解酒貼,」薛醫師艱難地從油跡里認出了弟弟端正的字體,頗為不忍地轉開了頭道,「而且是素衣半年前開的。」

他小心翼翼扯出了被漢子拽住的袖口,順手從懷里摸出個東西,在手里掂了一掂,迅速往旁邊暗巷砸去。

「弗老大,你再到處跟人說我毒,我就讓你的酒後頭疼直接變成腦裂,從此都不用再開口了,再順便把你的腦袋描成畫兒讓他們掛到門上辟邪,你覺得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