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涼言簡意賅。
白映月先是愣了愣,董緋這才注意到她的眼眶還十分紅腫,含著未干的淚水。白映月……才幾日不見,怎么憔悴這么多?
「榮軒的腿……還可以治好嗎?」
陸涼微微皺了皺眉,「他的腿怎么傷的?」
白映月目光更加凄切,纖纖素手撫上入睡者的眉宇,「他的腿是被酈廣親手打斷的,酈廣那個畜生,趁他家落敗,絲毫不顧往日情義,帶人去了他家又打又砸,傷了他的腿。」
酈廣,他們還有這印象。
董緋恨得牙癢癢,想要拍桌子,又強行遏制住了。但還是忍不住問:「這酈廣怎么如此欺人太甚?長孫屏往日待他不薄,他有什么深仇大恨要這樣落井下石?」
白映月身形晃了晃,「或許是我害了他。」
「何出此言?」
「酈廣前些日子一直來滿堂春糾纏,」白映月垂下眼簾,「他想讓我做他的妻子。」
董緋一時驚得說不出話,只好轉過頭對陸涼說:「不論如何,陸兄你幫他看看吧。」
「嗯。」陸涼看了他一眼,點點頭,白映月趕緊起來給他讓了座位,心焦地等著,一時無話。
董緋偶爾有空也回去看看白映月,不過他確實沒有怎么在意,如今一想,確實每次去都能看見那個酈廣坐在二樓看台的角落,若不是那模樣太陰郁,陰郁得或許顯眼,他幾乎都注意不到他。
當初只當他是那日於長孫屏來看過一次戲,欣賞小白的戲,沒想到,竟然也存了這樣一份心思。
這樣一想,董緋又恍然想起來,梁渠偶爾提到過,現在坐著長孫家官位的,正是酈廣。
忍不住打了個哆嗦,董緋看了看陸涼,他正揭開被子,耐心拆著長孫屏腿上的綳帶。
「我來幫你。」他湊近來,伸出手。
「不用。」陸涼握住他的手腕,那綳帶已經拆的七七八八,應該是白映月清理過,沒有血污,但是最後看到腿時,他還是忍不住眯起了眼。
腿已經腫的不像腿了,表面上沒有幾處破損,但……
他伸手試探,手上悄悄用力捏在幾處,長孫屏雖然在睡夢中,卻真的沒有一絲反應。
「他的腿已經壞死了,再晚些,就該爛了。」
陸涼看著白映月哭喪著臉給長孫屏綁上綳帶,並沒有太過於震驚悲戚,大概每個看過的大夫都是這樣同她講。倒是董緋,臉色難看,長眉擰在一起。
陸涼要來紙筆,「抓一副葯,每天給他泡在澡湯里,可以把他養回來,腿也會枯得慢些。」
白映月點點頭,反應過來,臉紅成一片,「我……我親自給他洗澡……不太好吧。」
董緋深以為然,也點點頭,跟著一道臉紅。一邊臉紅一邊想,自己浸淫商市多年,好不容易練的一張臉皮百毒不侵,近日竟然動輒就鬧個大紅臉,老了老了。
「你臉紅什么?」陸涼問,白映月知道不是問自己,默默隱退。
「沒……沒什么。」
「洗澡……你叫誰給他洗都可以。」陸涼沉默了一會兒,嘴角噬笑,說給白映月,卻頭都不回,牢牢盯著董緋,滿意地看著他耳朵又紅上一個度。
白映月也臉紅了,到說到底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