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黎走到移清殿,滿室皆是芬芳,顯然是被心侍弄的花草。賢妃專注地給花草澆水,似乎沒看到宮女的稟告和子黎的到來。
「賢妃娘娘,這是五弟放在孤宮里的東西。」賢妃伸直了腰,眯著眼睛看向子黎。
「是太子啊。」語氣不清不淡,絲毫沒有痛失愛子的哀傷。
「是孤沒有照顧好五弟。」子黎向賢妃誠懇道歉。
「不怨太子,怎么能怨太子呢,太子事務繁忙,子昴也是開府的人了,怎么還能時時刻刻都在太子的庇佑之下呢。」賢妃依舊清清淡淡。
「母後說她以後會多照料賢妃,您要是有什么缺的,不要不好意思開口。」子黎開口道。賢妃娘娘性子冷淡,父皇也不怎么來賢妃宮里,沒了五弟,賢妃之後的日子不好過。子黎只能為老五多盡一點孝心。
「我缺少的東西嗎?沒有。」賢妃揮手讓所有的宮人都退下,她搖搖頭,目光有些呆滯,又有些奇異的光。
賢妃望著子黎面孔突然開口道:「太子啊,你可知道這皇宮里,人人都有想要的,人人也都有秘密。太子風光霽月,坦坦盪盪,但是太子身邊卻充滿了秘密。不幸的是,我就知道一個天大的秘密。昴兒從小喜歡你,願意跟隨你,你也能護住他,這個秘密我一直保留著,現在我的昴兒死了,我何妨還守著這秘密。」賢妃的臉頓時變得蒼白,而又泛起一絲紅潤,妖冶的令人生畏。
子黎定定地看著賢妃,鎮定地問道,「什么秘密?」
子黎的心在咚咚的打鼓,也難得泛起了焦灼,子黎只知道那個秘密十分重要。
「太子啊,您不是皇帝的親子,你可知道?」賢妃的聲音像是浸透著雪山融化的冰水一般沁人的冷。
子黎定住,呆在那里,沒有任何反應。
母後不是母親,父皇不是父親,那他的親生父母是誰?那他又是誰?子黎感到透徹的冷意。
賢妃笑了,燦爛奪目,比這滿室的花草都來得炫目,當年就是臨花叢里粲然一笑,令皇帝將她納為妃子。
她從來都安安靜靜,安安分分,不爭不搶不奪,守著一個皇兒過日子。可是她的皇兒沒了,那這日子還有什么滋味,守著那些秘密還有什么用處。
既然太子找上門,那她就告訴太子吧,其中的惡意與善意她也不知有多少。
子黎回到東宮之後,便躺在榻上,無法安寧片刻。直到昌順推門,說有一封書信。
子黎本不打算看,卻瞥到了書信上的名字。
那是一封來自大皇子的遺書。
三百年,貴族掌權,皇室受挾。
前朝覆滅,並非因皇室腐朽,而是貴族傾軋。農民只能淪為奴,淪為婢,打罰戕害,不計其數。
大多數的白身百姓毫無進身之階,只得依附。
他眼睜睜地看著腐爛的貴族們繼續侵蝕著新朝,看到那些打拼天下的人被買、折辱、迫害;已經腐爛到不可知,悄無聲息之下,就變成蠹蟲。
我將所有貴族骯臟的、卑鄙的,揭露他們身上披著的華麗衣衫,揭開黑幕,將所有秘密公之於眾。
……
遺書上說,他很久就籌謀這件搬到貴族的事情了,從利誘獵戶燒了柴臣之家,從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