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有一段不短的時日,按當地的習俗,未婚夫妻是新婚前一個月內不得見面,其余時候,並無太多講究。因此,在這當中的幾個月,袁少安與耿秋月就算是日日膩歪在一處,也沒人能管得了。
定親也過去兩日了,秋月連少安的人影都沒見過,雖然嘴上不說,心里是怨那人的。
可惜她是姑娘家,不能總是主動去見那冤家吧!上回去袁家豬圈逼婚,熏得她不要不要的,那不是給急的嘛,這會兒若是沒個好由頭,她再主動出擊不得羞死自己!
唉!到得當下,她才算深有體會,為何自家堂妹隔三差五就要去果林會一次情郎,想當初她可是對此滿滿鄙夷無法理解的。
煩惱著煩惱著,驀然傳來敲門聲,未等耿秋月應門,耿秋芳推來虛掩的房門鬼一樣出現,賊兮兮笑著,
「哼哼,猜我剛才去果林瞧見誰了?」
秋月沒好氣翻個白眼,見不得這小蹄子總是拿她打趣,翹起下巴作不在乎狀:「愛瞧見誰瞧見誰。」
「嘖!」秋芳給自己搬了把椅子湊上來坐,捏著嗓門八卦道:「我瞧見呀,某個人的未婚夫,帶著個俊俏的公子哥,去果林摘某人家的橘子……」
秋芳說話時沒個正經樣,咋瞧著都有一股唯恐天下不亂的架勢,秋月起先不甚在意,等回過味兒來,立時黑臉。
「你說啥?」
「我說得很明白呀!姓陳的公子來了,跟你家袁少安打得火熱,去果林摘你家的果子吃,你可別心太大了!」
秋月聽畢心頭一跳,驚得不輕:「他有那個膽子?!都把我家果樹當他家的了?」
「這我就不曉得了,因為是你熱心腸的弟弟領著去的,一口一個二姐夫陳大哥叫得可親熱了!」
「……」
豈有此理!
耿秋芳每一句下來,耿秋月的臉色就黑上幾分,聽得竟是自己親弟弟拿自家的東西去招待她的情敵,簡直沒法忍。
「他們這會兒還在那兒?走!」
「……」
「來世傑哥,接著!」
「夠了吧安弟,都摘了十幾個了,太多了帶不回去呀。」
樹下的陳世傑才放下幾個,又得接上,一時手忙腳亂狼狽不已。
「沒事兒,不有衣擺么,這么大的橘子兜它十幾二十個都不是個事兒!接著!」說著又是一個黃橙橙的橘子扔下來。
相比他們二人的忙活,另一棵樹上,耿秋堂腳踩樹杈身倚樹干,剝了一個橘子一瓣兒一瓣兒吃得悠閑自在,也鼓著腮幫子搭茬,
「陳大哥別客氣了,這兒好幾棵樹都是我家的,那么多果子都是自家吃的,你們多摘幾個帶回去唄!誒,旁邊那棵果樹也有好多果子呢,你們要不要吃我上去摘幾個?」
耿秋堂嘶啞的嗓音混著食物在口,聽起來十足十的不悅耳,然而他的熱情是叫其余兩人挺喜歡的。
「你可別!果樹那么高,你別爬了!忘了上回的事兒了?一會兒要又出啥幺蛾子你姐不得死命折騰我!」袁少安想起上回這倒霉催的兩姐弟連累得她自己也倒霉催干了把苦力,就直翻白眼。
「奧,那就不摘了。」
樹下,陳世傑滿目和煦,仰首盯了說話的袁少安與耿秋堂,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