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聲輕咳,一聲重咳,再次嚇得一家子緊張不已。
「她爹!」
「爹!」
「爹您沒事吧!」
全家人圍住病容盡顯的父親,心內焦急又慌張。此事只怕不好了了。而且官差說,已經找到賣豬肉的,那豈不是已然去過耿家,姐夫他……
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好生惹人不安!
幾名官差無心觀賞這個場面,無奈地兩兩對視,不耐煩起來:「有完沒完啊,我們可是公事繁忙沒工夫擱這兒跟你們耗,給個人隨我們去縣衙,你們誰去?」
「我去!」
別無他法,袁少安當機立斷,不論前路如何,不論結果如何,這一趟,絕不能讓爹爹去。
「少安!」
「安兒!」
一家人慌了,此事可大可小,吉凶難定。正因前兩日家里,如今看來,只有大沒有小,他們怎願意少安去走這一遭!
可是可是,這一趟非去不可,也非她袁少安不可。
「你們別擔心,不就是縣太爺問話么,放心吧咱家沒干虧心事不會有事的!娘,趕快扶我爹回房吧。秋月,家里你先照看著,有啥事自己不能解決的,就去找人來幫忙。機靈點,我很快回來。」
雖是在控場給家人安慰,說這些話的袁少安自己心里也沒底,只是神色語氣較為輕松地,道別。
「安兒!」
「你!」
少安搖搖頭,揮別親人與愛人,隨同幾名英武的官差大哥離開。
他們一走,袁父的陣咳更加劇烈,面色也愈加難看,婆媳倆要照看他,也就無暇分心去顧及那個被帶走的人,她們愁,更愁。
送了病人回房,不停勸慰著安撫著,直到人安靜睡下,婆媳二人才速速退出房來開腔商討。
「咋辦吶咋辦吶!怎么會出這種事!」
秋月慌了神,這可是關於自家那口子,關乎全家人的大事,若是當真惹上官司,她是無論如何也不能淡定了。到底是比她多吃多少年米,袁氏的表現尚且鎮定,沉下心來思考對策。
「你先別急,安兒人聰明,到了縣衙也不會自討苦頭吃的。怕就怕這事因真的出在咱家,前兩日咱家的豬確實出了問題。這樣,我去找老季過來再給咱家的豬瞧瞧,你趕緊去一趟娘家,順德那孩子只怕也不了走這一遭,得找你爹商量商量……」
像是汪洋中漂浮著突然尋到一處暫可托付安身的岸地,秋月心頭略微定了定,強自壓下那股驚惶不安,重重點頭,拔腿往外跑了。
一路飛奔至娘家,秋月跑得快要背過氣去。而娘家等待她的,同樣是驚魂未定的一張張面容。
「爹!爹你快想想辦法!少安她被官差帶走了,公公他一時激動身體不適,袁家眼下沒個拿主意的,爹您要幫幫月兒,幫幫少安呀!」
秋月急得不行,已然顧不上自己的形象,撲上來拉了爹爹求救,卻是忘記,她爹再大也只是個村長,連個官兒都不算,拿甚么解決此事,去為她愛人解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