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晚自習,我忘了給你說了,您自己先回住的地方吧,我有空再去看你。」
他這話剛沒那個說完,對面停頓了三秒,聲音變得尖銳。
「陳嘉白!你是不是故意的?我今天把橙橙約出來,剛好咱們一起吃個飯,你說好要來,突然放鴿子?做人的信用呢?」
如果說陳嘉白剛剛還有放鴿子的罪惡感,這時候已經全部轉化成了厭惡,他突然笑了。
對面愣住。
陳嘉白想到了嚴橙上次給自己發的短信,他覺得是周寒蟄做的手腳。
於是冷冷的開口,一瞬間像是周寒蟄附體,沒吃過豬肉還沒見過豬跑嗎?周寒蟄那種氣勢他雖然拿不出來,但是口氣還是能模仿的,「媽,你可以問問嚴橙,她還想見我嗎?或者說,她還敢見我嗎?」
任慧身體也拔高,不過能聽得出來,有幾分不確定和心虛,「你這是什么態度?」
陳嘉白:「用您對我的態度對您。」
任慧氣急,開始用身份壓人,「我是你媽!」
陳嘉白聽到這個話,突然火冒三丈,幾乎是嚎出來,「那我是你兒子嗎??!!」
他這話聲音很大,把司機都嚇了一大跳,趕緊把廣播聲調大,以示自己絕對不八卦什么,當做聽不到。
那邊空白了半分鍾,任慧突然結巴起來:「嘉白……你怎么了?不舒服嗎?」
陳嘉白:「沒有,總之,有事再說吧。」
他說完這話,沒等對方反應過來,直接掛了電話。
剛掛掉這通電話陳嘉白就像是憋了的氣球,一下子呼啦癱在後座,這時候前面的廣播聲才小了下來。
過了很久,等陳嘉白情緒穩定下來,司機小心翼翼的才開口:「小伙子,別氣啊,氣大傷身。」
陳嘉白擺擺手,又重新變成了那個軟軟的小白:「讓您見笑了。」
司機:「不不不,我什么都沒聽到,就是看你氣大了,減壽!」
陳嘉白虛虛一笑,沒回答。
車速很快,高速上去往西郊的車很少,司機問了他准確的地點,嚇了一跳:「小伙子,你不會想不開吧??」
陳嘉白:「您想什么呢,我有個朋友在那里,我有事找他。」
司機:「那荒郊野嶺的在哪兒做什么?」
陳嘉白:「嗯,可能是野炊……」
司機:……
司機以為對方不想說,也沒有繼續問,轉而說:「小伙子,千萬別想不開,你看看你長得又帥,看起來也不像是個沒文化的人,前途一片光明,我可以介紹我閨女給你,實在不行,侄子介紹給你?」
陳嘉白前面只是笑笑,被最後一句噎住了,轉移了注意力,「您、您對同性戀……」
司機不以為然,「我走南闖北,在這城里啥事兒沒見過,這事情雖然我們老派的人沒干過,但是早就有所耳聞,我不反對。只不過我畢竟是見過大市面的人,其他人可能就不行。」
司機繼續說:「要是你父母不支持,你慢慢的磨,總能答應的,父母還是愛自己的孩子的。」
陳嘉白:「您、您可真開明。」
對方看陳嘉白松了松語氣,以為自己講到了點子上,故意嘆了一口氣,「哎,這帥小伙和帥小伙都自產自銷了,我閨女可咋辦?」
陳嘉白被他逗笑,心中陰翳一下子去了大半。
聊著聊著,時間很快揪過去,中途陳嘉白還眯了一覺。
車子下了高速駛入國道,路上的車子越來越少,很快,行駛到了地方。
司機停了車,不過沒有立刻打開車門,而是說:「小伙子,你可真的別想不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