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燕綏定定的看了他一會兒，似要抬起手來。

王思禮面上平靜，心中卻是猛地一顫。

與此同時，李的聲音突兀的傳了過來，「妥妥。」

李過來尋蕭燕綏，身邊並無隨侍人員。

王思禮已經許久見他都是面沉如水、不露聲色的模樣，唯獨此時，竟似面露急色一般。

李看了看仍自隨意的伸著手的王思禮，臉色微微變了變，口中卻平靜道：「郭子儀應該告訴你了，讓你回朔方接管朔方軍，打算何日啟程？」

王思禮這才從善如流的回手，眼神有些復雜的笑了笑，「明天便是了。」他又看向蕭燕綏，對她認真道：「我只是來同你告別」

李的心還沒放下去，便聽到王思禮繼續道：「順便問問，要不要順路也帶上小獵犬，去它的家鄉看看。反正，這會兒朝中大局初定，正是忙碌之時，難為那些經歷過戰亂竟還活蹦亂跳的朝中大臣們，一個個都力十足，全都在盯著你百般挑剔。」

李再沒看王思禮一眼，只是走到了蕭燕綏的身邊，沉聲說道：「我自會護著她。」

王思禮似乎頗不以為然。

溫暖的陽光落下來，晃得蕭燕綏幾乎睜不開眼睛，她抬起手來，遮擋在了自己的額前，半晌，對王思禮說話的時候，聲音卻很平靜，「我從未打算離開。」

李深不見底的眼睛里終於流露出了一絲的笑意，就連聲音中仿佛都滿露溫情，「妥妥。」

「他們越是看我不順眼，我就越不會讓他們如意。」說著，蕭燕綏抬起頭看向他，繼續說道，平靜的語調里，竟似還帶著一種難以形容的固執和氣勢。

對此，李絲毫不以為意，看向她時，眼底的笑意反而越來越深。

王思禮輕輕嘆了口氣，看著已經走上前去，正無比溫柔的幫蕭燕綏撲身上沾的那些草屑的李，轉頭望向遠方，無奈笑笑，道了一聲告別後，便徑自離開。

清靜的麥田里這會兒只剩下蕭燕綏和李兩人。

李單手抱著蕭燕綏，和她額頭相抵，另一只手同她十指交握，低沉的聲音里，仿佛帶著一種奇妙的蠱惑，「沒有任何人可以阻攔你，妥妥，我會一直護著的。」

蕭燕綏輕輕的握著他的手指，許是因為此前的戰亂奔波，男人的手指上，除了指腹的薄繭，指側還能摸到受傷痊愈後留下的輕微痕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