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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真是難為他了。」

「他把我瞞得太好了,我壓根不知道鄭的存在。」姜宏接道,「他每天圍著孩子轉,我卻只以為他心里頭沒我了。像您一樣,我干了件大事。」

蘇荷知道姜宏口中的「大事」所指為何,終於明白當年兄弟倆面臨著相似的處境。只是思及鄭以恆與姜宏的矛盾終究因鄭而起,且又沒有滔天仇恨,她斟酌道:「這么多年過去,能再遇也是緣。」

姜宏盯著桌上疊成一朵嬌艷玫瑰花的餐布,聽明白了蘇荷的言下之意,微微聳肩,半晌才幽幽吐出七個字:「人是會變的呀。」

蘇荷清朗地笑了:「人是會成長的,這么些年下來,如果鄭以勤還是從前那個鄭以勤,我也不會選擇再回到他身邊。所以姜老師為什么不向前看看呢?」

姜宏朝蘇荷戲謔道:「您可真像是鄭以恆特意請來的說客。」

「姜老師放心,他不知道。」蘇荷朝姜宏眨了眨眼,「小崽子造的孽,說起來卻都是因我倆而起。都是因為有了我們這對任性的兄嫂,才教你和阿恆落得那個模樣。想起這些,我們心底就內疚得要命。」

姜宏搖搖頭:「也是太年輕,誰也不服誰。就算沒有鄭,也會有其他幺蛾子引燃我和他的矛盾,你不必放在心上。」

蘇荷:「這樣不也很好么?徹徹底底爆發一次,等大家都長大了,再徹徹底底重歸於好。」

姜宏默默不言,只是又仰頭喝了口奶茶。

「不過,姜老師比我年輕,又比我漂亮,還有大好的青春年華來得及去消受。」

姜宏朝蘇荷笑道:「哪有那么多來得及來不及,人不就是活在當下么。」

側首,正好瞧見一群高年級的小崽子做完值日,背著書包吭哧吭哧跑出校園,她又道:「輾轉這么多年,您與鄭醫生可一定要白頭偕老啊。」

蘇荷看姜宏若有所思的模樣,笑:「那是自然。」

作者有話要說:蘇荷:計劃通o(* ̄ ̄*)o

☆、照影(2)

雁雲山的絲綢鋪子直接將姜宏定下的加急絳紅披帛寄到了學校。

甘雨見姜宏抱著快遞盒進了辦公室,笑問:「鄭記者給你買的禮物?」

辦公室里大多是二年級組的老師,聞言從電腦屏後挪出了腦袋,覷著姜宏:「什么寶貝呀?」

頂著一片灼灼目光,姜宏取出剪子,直接在眾人面前打開了包裹:「周日在雁雲山里買的絲綢,算不上什么寶貝。」

一條絳紅的披帛靜靜如潺潺溪水般流淌在姜宏手中,甘雨伸手摸了摸,只覺指間一片熨帖冰涼:「這么長,作什么的?」

姜宏想了想,幽幽道:「……藏著玩兒吧。」

甘雨:……

周三本是淺草書院的公休日,但文化論壇的開幕式展演迫在眉睫,這時候顧亭與唐令儀,並著幾位負責老師都在書院安排唐制昏禮的各種瑣事。打發了辦公室的老師們,下班後姜宏直接揣著披帛去了恕里。

剛過垂花門,就見二進院子里站了好些人:男子長身玉立、公服加身,女子華服雲鬢,將中間那個著了盛裝鈿釵禮衣的新娘層層圍了起來,一個個眉眼含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