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風聲,轉身迅速按住一只椅腿。
倆人像爭奪家產的兒子們似的搶起椅子,薄川情不自禁地哼起《拔蘿卜》,他覺得自己不該和一個裸男較真,便松了手。失去了平衡狀態,安靳舟向後一退,但他的身後只有樓梯……
薄川還沒反應過來,就看見一團白花花的肉噼里啪啦地滾下樓梯,直接撞到大理石上,嘩啦一地的血,還沒電視劇里的犯罪現場真實。
還愣著干什么,趕緊送醫院搶救啊!
薄川給歐澄打了個電話,讓他不必擔心,掛了電話後他緊張地看向醫生,「情況怎么樣了?」
醫生神色凝重,嘆了口氣,「保大還是保小?」
「尹氯!都什么時候了你還跟我開玩笑?當然是保我兒子了!」
尹氯又嘆了聲氣,「實話告訴你吧,情況不是很樂觀,做好截斷四肢的准備吧。」
怎么會……他根本不敢想,像安靳舟那么驕傲的人要是醒來發現自己的褲管空了……
「以上是我的期望。」尹氯補充道。
「……」
他都忘了這家伙是一個有仇a症設定的omega了,尹氯是他的高中同學,老鐵!興趣便是開發出將a變為o的葯劑,上上章的葯劑也是向他要的。
「左腳踝韌帶拉傷,右腿膝蓋骨折,後腦縫了八針,拍了ct有輕微腦震盪。」尹氯合上病例,拍了拍薄川的肩膀,「年輕人,你很有前途嘛!」
薄川陷入了沉思:牢飯好吃嗎?葷素搭配否?一日三餐否?
安靳舟躺在白色的病床上,他沉睡時像靜謐的森林,冷漠的山谷,殘酷的冰河,那件慘白的病人服套在他身上也成了風與月。
薄川看著他,以觀摩博物館里陳列的文物的姿態,他看得太過專注,連尹氯同他說話也沒聽見。
「喂,我問你呢,葯效怎么樣?」尹氯又問了遍,薄川可算回魂了,卻遲遲不見他作答。
尹氯:「你臉紅個頭啊!」
薄川:「我、我害羞!」
尹氯也是秒領會,他拿病例用力拍了薄川的頭,「誰問你這個了!我是問葯效……時間,有30分鍾嗎?」
「有吧……」薄川回味了下,臉燒得更厲害了。
薄川在安靳舟旁邊的單人床上睡下,早上被尿憋醒,迷迷糊糊地看見一個男人靠著床,直勾勾地望著他,跟個吸血鬼似的,他嚇得清醒過來。
定睛一看是安靳舟。他腦袋瓜子上纏著一圈一圈紗布,臉比紙還白,唇邊的痣也慘淡了幾分,陽光幾乎能透過他的皮膚。但即便失血過多也是個病美人。
此時病美人一言不發地瞅著他,目光冷酷得令他直打哆嗦。
空氣很安靜。
倒是說句話啊,罵他一頓,撥打110也好啊!
薄川抓了把頭皮屑,想著要不先去洗個頭,對方終於勉為其難地開口了,一開口就蹦出三個問題:
「這是哪?」
「你是誰?」
「我又是誰?」
薄川愣了三秒,然後笑得喘不過氣來,「哈哈哈哈……兄弟!你也是魂穿的?」
安靳舟困惑地看著他,像是在努力思考什么,「我不記得了……」
影帝啊!
薄川顫巍巍地伸出三根指頭,「孫兒,這是幾?」
「三。」他的語氣雖然虛弱,但話音堅定。薄川有點信服,要是擱平時這魔王早就鼻孔朝天了,哪里會搭理他。
莫非真失憶了?也不是不可能,畢竟都摔出腦震盪了,但安靳舟這樣的人,這樣熱愛狗血言情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