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涅

歷北寒抱著楚明不眠不休地說了七天七夜，反反復復就是那幾句話「不准睡」「睡了我就離開你」，白羽離想上前去，卻每一次都被他的內力震出大殿，這七天中，他的內力越來越弱，教主的身體，死而不僵，他知道，是歷北寒將自己的真氣全都渡入教主體內。

歷北寒曾經答應過楚明，等他好了，就把自己的內力都給他，現在等不到了，生時怕他承受不了這些真氣，就只能在現在給了。

第七日時，他再也無法抱著教主坐在床榻上，他還抱著教主，只是與教主一道合上了雙眸，就像是教主身受重傷也不願意放開的碎鐲子，就算是死，他也不願意放開教主……

冷冰熙走進大殿中，看著床榻上，宛如相擁而眠的兩人，白羽離從他身後攬住他，問他，「他還沒死，救嗎？」

冷冰熙別開臉去，輕嘆一聲，吐出一個字：「救！」

白羽離放開他，上前走到床榻邊，想將兩人分開，歷北寒抱的太緊，根本無從下手，他試了一會兒，實在分不開兩人，只得從懷中拿出一個瓷瓶，將里面的葯喂進他的口中，回手時聽到身後冷冰熙道：「參見聖主。」

他回過頭去，看見了聖主淺霧，早就知道教主不會死的，聖主不會讓皈依聖教的教主因為涅白以外的原因死去，置之死地而後生，他在淺霧面前跪下，「參見聖主。」

淺霧走進大殿中，揮手示意他們出去，兩人起身退出大殿。

師父鬼醫曾經說過，聖主是蛇妖，當得知教主只能活過一年的時候，他第一個想到的就是聖主，聖主說，等到死後七日，能讓教主，起死回生，皈依聖教的教主，不能因涅白以外的原因而死！

明知道教主不會死，卻不告訴歷北寒，他是故意的，他就想看看，教主為之連性命都可以不顧的人，在他眼里，教主到底算什么？

只是他沒有想到，這個覺得天下沒有任何事能比性命還重要的人，竟然會願意，陪教主去死，至少讓他知道，教主所做的一切，是值得的。

等了三百多年終於等到一個不因涅白而死的皈依教主，三百年前的約定，現在也終於得以作廢，淺霧用盡了所有力量，將他起死回生，從此皈依聖教，再無聖主淺霧。

三日後

白羽離給歷北寒喂下了第七顆葯之後，兩人還是以這種姿勢躺在床榻上，他搖搖頭無奈地看了一眼站在身後的冷冰熙，「小熙，都這么久，怎么教主還沒有醒，不會被他勒死了吧！抱得這么緊！」

冷冰熙嗤笑一聲，「怎么會，我倒是擔心，若是教主醒了，他醒不過來，恐怕教主會怪罪你。」

白羽離起葯囊，和他一道走出大殿，「我怎么知道他願意和教主一起死，再說了，當時我想阻止他，可他什么都不聽，我都沒法靠近他，大不了就讓他睡一輩子，反正死不了……」

兩人的聲音漸行漸遠，大殿的床榻上，楚明羽睫微顫，猛地睜開雙眼，只覺得呼吸困難，歷北寒隱隱約約好像聽到了小白的聲音，雖然覺得很困，卻還是想睜開眼看看，一睜眼就對上楚明的雙眸。

他怔住了，楚明也怔住了，他此刻腦中一陣翻天覆地，楚明已經死了，他記得自己把所有的真氣內力都渡入了楚明的體內，想必自己也死了吧！

雖然這是一件很慘的事，不過，死了之後的第一眼看到的居然是楚明，他覺得自己死得還是很值的，他張口正欲說話，楚明猛地用力將他推開，「什么人？放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