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討人歡心」這一技能幾乎有著與生俱來的天賦,深知如何裝乖撒嬌能夠讓身邊人對她心軟屈服的要髓。
相處之初她會嘴甜貼心得超乎你想象,整一枚究極可愛小蜜餞,可等你一顆心終於被她甜軟得化開了,防線松懈地忍不住把她抱起來舉高高,下一秒鍾,她就會順竿而上死死踩到你頭上去了
再然後,自己認定的主君,跪著也要把她寵上天。
她的那些下屬們,全都是照著這個套路走過來的。
傅小昨對此本來沒有什么多余的感想,至多在心里默默感慨一句「好一個磨人的小妖x」便完了。
可現在的問題是,眼前座敷同志在撩撥勾搭的對象,其「未來進行時」好巧不巧就站在自己身邊,正跟自己一同默默圍觀著這段黑歷史。
說是黑歷史真的不過分,因為這位少年荒的性格,堪稱過分的溫柔軟和,一來二去居然真被座敷勾搭成了朋友。
而一旦被納入「朋友」的界限後,座敷小姐的某些惡習也開始故態復萌,換句話說,她又開始作起來了。
比如,撒謊說自己來找他的路上撞到了大妖怪,不幸身負致命重傷估計活不了幾天了,為了成全她的遺願,能不能請他換上自己帶來的小裙子跳一支舞作為祭奠。
之類的。
可她不知道,自己耍賴皮的對象,正是高天原賜下的神使,身懷預知這世間一切大小之事的能力只要他想,大概連她前來這里的途中在朧車上打了幾個盹、吃了幾塊什么味道的糕點,都能夠一一清晰地說出來。
傅小昨就這么圍觀著,一邊羞恥萬分,一邊心驚膽戰。
眼見座敷興致勃勃地將那條花里胡哨的裙裝塞進屋頂小口拋下,出於求生欲,她終於不敢再往下看了,朝著旁邊的大佬訕訕干笑:「荒大人……那什么、小、小孩子不懂事,您見諒啊……」
荒微微垂下眼去,沒有說話,光從面容上也看不出什么類似於惱羞成怒的模樣。
「嗯,您跟座敷小姐看來交情甚篤呢,呃、真是令人欣慰啊。」
傅小昨都不知道自己在說什么了,干巴巴地瞎掰著:「所以、我們……要不」
要不別看了吧?
可不知怎么的,這句話莫名讓她說不出口。
乃至看見對方低垂的濃長眼睫,於眼下投下的那一小片陰影,再出口時,她的話語反倒鬼使神差轉變成了:
「要不往前跳一段吧,看他們兩個這么隔空喊話真是太累了,有沒有機會近距離接觸呢?」
不確定是不是她看花眼了,在這句話後,面前人低垂著的眼睫似乎微微顫了一下,而後無聲抬起,其後眸光靜靜地看向她。
傅小昨無論如何也沒有想到,座敷跟少年荒之間所謂「近距離接觸」的情景,居然是這樣子的。
漫天覆地的墨藍色流光,月影浮燈,遠山重重。
分明就是星辰之境!
一貫蝸居於逼仄小黑屋中的少年,首度以自由颯然的姿態,站立於廣闊廖遠的天幕下,身姿清瘦挺拔,一派朝氣朗朗。
那雙俊秀眉目間含了幾分笑意,注視著眼前某道蹦蹦跳跳十分歡脫的小小身影。
座敷四處溜達了好一會兒,才終於意猶未盡地繞回他身邊,嘖嘖稱奇:「荒醬你也太厲害了吧!怎么弄出這么個地方的?」
荒少年蹲下身去,伸手理了理她額間散亂的碎發,溫聲道:「不是你之前說,每次都要爬到屋頂上說話,太辛苦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