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誰……？」頎長的睫毛微顫，不一會兒，床榻上的人兒就睜開了雙眸，失去視覺的眸子依舊空洞無神，帝月只覺得腿上沉重，伸手去觸碰的時候卻碰上了一張溫熱的臉龐。帝月微微一愣，腦海之中不由地浮現出了一張邪魅而又熟悉的臉龐。放在冥煌臉上的手微微一頓，最終，帝月還是回了手。

「你醒了。」伏在帝月雙腿上的男子睜開了赤色的雙眸，帝月的聽覺尚未恢復，自然無法聽到冥煌的詢問。

冥煌望著帝月愣怔的神情，不由地拉過了他的手：「你怎么了？」

帝月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之中，一時之間竟沒有辨別出冥煌寫了什么，思緒起伏之間，一滴淚水突然從眼眶中溢出，滴落在了冥煌的手上，冥煌一驚，伸手拉住了帝月的手腕。

「怎么了？在你的夢境中，發生了什么？」冥煌的眉頭微微皺起，帝月這樣的反應，是他始料未及的，心中雖然焦急，但也只能一筆一劃地在帝月的手心中劃寫。冥煌的書寫與平日里的龍飛鳳舞不同，放慢了速度之後更加便於帝月辨別，但是，還沒等冥煌完全寫完，帝月就握住了他的手。帝月的指尖略帶冰冷，握著冥煌的力道逐漸加重，冥煌望著帝月最終還是嘆了一口氣。

「如果你喜歡，就這么握著吧。」

帝月眼眸低垂，就如同一個沒有靈魂的提線木偶，冥煌可以感受到他手上的脈搏，幻葉的葯效已經過去，帝月如今，應當已經恢復了嗅覺。

「第幾日了？」就在冥煌以為帝月不會再說話的時候，他卻開口了，冥煌微微一愣，在他的掌心寫道：「最後一日。」

「讓你心了。」帝月的語氣依舊波瀾不驚，仿佛剛才的失態只是冥煌的錯覺。

「你的嗅覺恢復了，想吃什么嗎？」冥煌見帝月如此，也沒再詢問關於夢境的事情。

「蒼籠山，我想回蒼籠山。」帝月這么說道。

冥煌望著帝月不有些驚訝，對於帝月而言，傾月谷才是他的家，可是，他卻說，他要回蒼籠山。

「為什么想去蒼籠山？」

「蝦，我想吃，蒼籠山溪水里的蝦……」帝月記得，直到夢境的最後，他和冥煌，都沒能兌現之前的諾言。

冥煌還是第一次遇到帝月像今日這般坦誠自己的願望，蒼籠山對於冥煌來說並不陌生，蒼籠山作為人族和魔族的交界，他經常來往於此。

「既是如此，我為你取來便是。」蒼籠山一半位於魔族境內，如今魔族內部的叛亂剛剛平定，蒼籠山附近應該還留有余孽，即使冥煌如今已經少有對手，但是為了帝月的安全，他也不敢輕易冒險。

「不，我要去。」帝月的語氣十分堅定，冥煌聞言，緩緩地站起了身。解開業火炎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