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茲說起雜事就來了興致,黑眼圈都沒那么重了,「你們前些天不是晾著當事人到處出差嘛,合伙人大佬們屁股都坐不穩了,還問過你的事務官亞當斯你究竟有沒有勝算,打不打算好好准備,還逮住我問過一回,就因為咱們是鄰居。」
「是么?」燕綏之說,「南十字也不是小所,什么大案子沒見過,不至於這樣吧?」
菲茲說:「上次酒會不是出人命了么,挺影響律所形象的。他們大概希望能借這個大案子好好出回風頭,所以巴不得你們整天整夜不睡覺,撲在這案子上,以表誠心。我跟他們說你們查有利證據去了,得他們又瞎操心。」
……
春藤醫院清早倒挺忙碌。
顧晏剛進門就接到了一通通訊,來自於當事人賀拉斯季的看守警員。
「是我。」顧晏說,「我這里有點事,會見時間可能要往後推半個小」
「不用推不用推!」菲茲正在刷智能機掛號,聞言連忙沖他們揮揮手:「看病我還是沒問題的,你們忙你們的去吧,不用跟著我耽誤時間。」
對方不知道又說了些什么,顧晏「嗯」了一聲,沖燕綏之道:「你跟菲茲在這里,我去賀拉斯那邊看看,有點突發情況。」
「什么情況?」
顧晏切斷通訊說:「沒說,只說要取消會見。」
這種狀況對他們這些大律師而言其實並不鮮見,處理起來很有經驗,不算什么大麻煩。
顧晏打了聲招呼,便先過去了。
燕綏之陪菲茲去了診室。
醫生一邊給她綁了個基礎體征測量儀,一邊問道:「怎么燒起來的?」
菲茲小姐又把她睡浴缸的壯舉復述了一遍。
醫生聽得直皺眉,「就那么睡了一夜,家里人也不知道喊你?」
菲茲撇了撇嘴說:「光棍一個,沒有家里人,誰能發現啊?」
「抱歉。」醫生朝燕綏之只看了一眼,大概是錯把他當成菲茲的男朋友了。
醫生尷尬地咳了一聲,又道:「不過下回真不能這樣,不說別的,皮膚也受不了呀。你們年輕人單獨過日子可真是太危險了。」
這位老先生滔滔不絕為菲茲小姐操心時,門口突然傳來林原的聲音:「燕血呢?阮野?」
他這些天叫慣了「燕院長」,差點禿嚕嘴,好在挽回及時,轉成了「驗血」。
菲茲朝他看過去,問燕綏之:「認識的醫生啊?」
「嗯。」燕綏之抬手跟林原打了個招呼,對菲茲解釋道:「顧老師找的專家,賀拉斯季的一些病理狀況以及這樣子的影響,都靠咨詢他。」
燕綏之從診室里出來,順手帶上門。
林原拍了拍腦袋,懊惱道:「一晚上沒睡,腦子轉不過來,差點兒叫錯名字。」
「沒事。」燕綏之不太在意,「早晚的事。你值班結束了?」
「對,卷毛來辦公室接班了,我回去睡會兒。」林原說著,左右看了一眼,趁著走廊沒人低聲道,「我盯了一晚上,那個基因片段比我想象的難搞,單從分析出來的詳細信息里看不出什么問題,現在還有30%左右正在分析中,但是……」
他皺著眉提前打預防針,「我怕你們看到結果會失望,能提煉的信息有限。」
燕綏之對這個結果似乎並不意外,他想了想,忽地問道:「一般做基因實驗……在基礎特定的情況下,發展路徑可不可以預測?」
林原一時間沒明白他的思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