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強扭的瓜也不甜。」陳先鋒猶豫:「只是說可能,萬一她哥沒來呢,萬一竹蕊人是考驗我呢,這我要不去多讓她失望啊。」就這么著,陳先鋒在美人在懷和被痛揍一頓中猶豫不定,最終決定拉著柯庭雲一起:「你個子高身手好,到時候就算打起來了你還能幫兄弟一把。」
這倒是真的,人家久病成醫,柯庭雲是久打強身。柯父剛失業在家的時候,更加地看柯庭雲哪哪都不舒服,用皮帶抽用腳踹。柯庭雲身子只他一半寬,加上營養不良瘦弱的像根筷子,被他扣著脖子拎起來,一下就能掄老遠。他挨打多了,也知道去鍛煉身體,盡管因為貧血顯得比同齡人瘦弱蒼白,但也比陳先鋒這缺乏鍛煉的弱雞強太多了。
柯庭雲吃人東西嘴短,只得應了。他覺得追女孩子是人自己的事,自己一個局外人摻在里面不合適,但他也覺得自己和陳先鋒沒熟悉到指指點點別人私生活的地步,因此只在心里盤算著如果竹蕊的哥哥真來了就拉著陳先鋒先跑路,反正陳先鋒也慫慣了,沒必要多招惹是非。他算盤打的挺好,卻沒想到周四那天發生了意外。
也就是他和陳先鋒約好了的那天晚上,他回了家打開門,看見柯舒朗只穿了個吊帶短褲跪在了門口這是他們家懲罰的慣常手段了,兄妹倆犯了錯就跪在大門口,力求讓每一個進門的拜訪的熟人陌生人都看到這一幕,從根上擊垮他倆的自尊心。
柯舒朗明顯已經哭過一回,臉色都漲的血紅,現在看見自己哥哥也不敢再哭,抽噎著瞥了他一眼。柯父如一座小山似的立在客廳里,臉上是酒攝入太多顯得不正常的紫色,此刻看見自己兒子的身影,居然莫名越發的興奮起來,把一疊書摔在他臉上:「老子辛辛苦苦掙錢送你倆去讀書,你他媽就給我讀成這個鬼樣子!整天不知道學習,凈他媽跟些不三不四的人勾搭一起不學好!」柯庭雲從散亂一堆的書籍試卷里找到了一封白色的信封,封面整齊地寫著:舒朗同學。至於信,已經被粗暴地扯出了半截,揉的一塌糊塗。柯舒朗不敢辯解自己都不知道寫信人是誰,更不知這信怎么夾在自己書包里,只能偷偷抬頭向哥哥求救。這一抬眼,正好對上柯父的視線,那雙被酒侵蝕的日漸渾濁,眼球都不甚明顯了,完全看不出年輕時的俊朗和儒雅來。
柯舒朗立刻嚇得大叫一聲,跌跌撞撞地往自己房間跑。但她跪的久了,起來就先是一個踉蹌。柯父仗著近一米九的身高,手臂一伸就已經越過柯庭雲夠到了她,要把她狠命地扯過來。
柯庭雲立刻用自己的後背頂住父親,然後把自己妹妹從這致命般的挾制中解救出來。
「快走快走!」他推著自己妹妹,不理會身後柯父憤怒的咆哮聲,急忙把自己的外套遞給她:「去你同學家,快去!」
柯父大怒,一腳踹在了柯庭雲的背上,這力道立刻把他撞了出去,磕在了牆角的玻璃魚缸上。嘩啦一聲,魚腥味的水撲在他臉上,緊接著,面前猩紅一片。柯庭雲冷靜地看著因魚缸破碎而在地上拼命掙扎的金魚,頗有些冷酷無情的心想:真可憐。他頂著滿頭的血轉過身來,這血糊糊的樣子終於讓柯父身體里沸騰叫囂的酒略微冷靜了下來,他呼出一口濁氣,因為這大動靜有了一絲絲的心虛,而後又恨恨地坐了下來:「一個兩個的,都他媽不省心!」
這動靜終於驚動了在廚房里自顧自忙活的柯母,她奔了出來,習以為常的先推一旁嚇的一動不動的柯舒朗回屋,又用自以為是給個台階的親昵行為在柯庭雲背後拍了一下:「怎么這么不小心啊!去看看醫生嗎?」也許是因為她的告密才引發了一系列事情的緣故,柯母今天顯得格外的關心。柯父便很不滿意她的態度:「看屁!有這閑錢供他們讀書就不錯了!」他越想越惱,大有就著這牢騷再發泄一通的意思,但久經劣質香煙和酒摧殘的身體有些撐不起第二次的爆發,他覺得有點疲憊,最後遺憾地邁著不甘心的步子去吃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