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扼住了脖頸,捆住了手腳,獻上了心臟,他終於看到了我。

他說:你真可憐。

柯庭雲覺得好像有那么一個旁白者,在他腦海里冷笑著,重復著用機械地不像人類的聲音嘲諷著自己。那些難以言說的難過和嫉憤好像終於找到了個出口,在他心里彌漫成了一團,咆哮著沖那張嘲諷的臉張開血盆大口,連同自己已經疲憊的靈魂一並吞噬了進去。他終於忍受不了這聲音,一把推開包廂的門沖了出去。那些喧鬧的美好的青春的全部被他關在了門里,終於,又只有他一個人了。

柯庭雲一口氣沖出酒店,在對街巨大的閃燈招牌下才停了下來,五光十色的燈光照在頭頂上,把他原本就蒼白的臉映的像個妖怪。他看著腳下的人影發了會呆,才隱隱覺得冷,背後的傷口也在痛,大概是剛才跑的太快扯到了,現在一動就鑽心的疼。

身後有陣急促的腳步聲,然後在幾步外停了下來:「你怎么了?」

是秦渝。

他在人群里看見柯庭雲跑出來,周圍人一無所覺。秦渝不得不在此刻承認,自己在感覺這方面一向真的靈敏,有著異於常人的直覺;也必須承認,他從今晚見到柯庭雲的那一刻起,那隱隱的不安在見到柯庭雲跑出來的時候有了成真的錯覺,就好像腦海里若有似無綳著的那根神經「叮」的一聲響了,他自己還沒反應完全,身體就已經跟著跑了出來。

第6章決裂

秦渝看著柯庭雲腦門上的泌出來的汗,罕見的有些猶豫的再問了一遍:「你怎么了?」

柯庭雲沒理他。

老實說,柯庭雲覺得現在自己很不好,後背和右手都在火辣辣的疼,喉嚨也因為上火和缺水干渴的很,呼吸間都能感到火熱的氣流在自己上唇拂過。燙死了。他想,我快要被燙死了。

秦渝看見他眼神發直,皺著眉上來拽他:「你今天到底怎么了,怎么哪里都不對。」這一碰先覺得手里的骨頭咯人,手腕也細的不像樣子,腕骨的那一塊凸出來,正扎在秦渝手心里。活像受了虐待吃不飽飯的小媳婦。再就是覺得對方像瞬間沒了骨頭一樣,整個朝自己倒下來。柯庭雲再瘦,也是近百斤的重量,這么猛一倒下來也不是開玩笑的,秦渝連忙半身發力撐住他,右手作勢環住他腰。結果柯庭雲腦袋一低,正撞在秦渝胸口,把他蹬蹬往後撞推了幾步。

秦渝本來就不是個好脾氣的,立刻火氣上來,提高聲量問他:「你想打架是吧?」

柯庭雲站在原地不動。秦渝看見他垂著頭,腦袋上的頭發因為剛才的推搡蓬成一團,支棱著,在燈下泛著細碎的光澤。不一會,柯庭雲腳下的馬路上出現了兩個水滴。

秦渝有些吃驚。哭了?他想,不可能,是汗滴吧。

兩個人如同雕像,一個筆挺挺一個勾著背,在盛夏的夜里彼此無言,互不相望。

良久柯庭雲抽了一下鼻子,算是打破了這尷尬的沉寂。他覺得冷了,可又無處可去。自己像是在黑夜里牽著一根繩子,另一頭是深不可見的深淵。松開不松開都是無比的艱難,和那些艱難一比,今晚的種種情緒似乎都變得矯情和微不足道了生活面前,除了死生大概就沒別的過不去的事了,那點自尊和愛情又算的了什么。

秦渝也不自然地換了個站姿他嬌生慣養,覺得再這么僵持兩分鍾腳都要麻了「是不是跟人打架了?手腕都腫了。」

柯庭雲含含糊糊地嗯了一聲。這算是個妥協的信號了。秦渝立刻接到了,自個覺得自個是舔著臉皮地走過去:「回葯店,我給你上個葯。」又覺得不成:「就這么走了也不好,先回酒店跟鑫一他們說一聲。」

柯庭雲被這句話電到了一樣,猛地從他手里把手腕抽出來,力道之大差點讓秦渝的手因慣性而抽到他自己。

秦渝很煩躁,他想,他媽的這人還識不識好歹了。又想自己和他也就是寫個作業釣個魚的交情,那么心扒力的干什么,人家還瞧不上眼。你管他打架還是發瘋呢,就你多事,活該!好好呆酒店完了,跑出來干什么?喂蚊子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