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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魂生 川絮長燈 1235 字 2021-03-16

臭咸腥的臭雞蛋茅廁味立刻香飄萬里,惡心得楚當即打了個冷顫。

那千里迢迢隨閣主奔波而來的屍首生滿了綠斑,肚皮微微鼓起,像是有了三四個月的身孕,整個軀干膨脹些許,臉都給撐變形了。溫熱腥甜的血液不知是給什么腐化成了半透明的灰綠色汁液,正從死者略微擴大的七竅中緩緩流出。那漿液刺激了寄居在眼窩中的小生命,逼得它們一條條爭先恐後地向外逃竄。一時間,空洞的軀殼上下花花綠綠,形容十分。

饒是許留山見多識廣,也給眼前的場景駭得後退一步,深吸了幾口氣,這才勉強穩住了身體。楚就更不用說了,他長這么大還從來沒見著人死成這個德行的,一肚子路上剛灌的涼水翻騰叫囂著要破喉而出,他大半個身體倚在頂梁柱上半天不敢動彈。好不容易壓下了強烈的嘔吐感,腦子掙扎著能轉了,便覺得蹊蹺古怪起來。

顧嵬叮囑的日期是兩日之內,而自己自昆侖山至花都不足一日。就算那呆瓜坑他,也不至於爛得這么快吧?

況且當年,娘親咽氣足足四日才…

「老許頭!別把你那狗皮草葯拿出來丟人!熏死人啦!」阿婆在門高喊一聲,楚一激靈,抬眉看了看大開的窗戶。

「去把窗關了,」許留山猶豫了半天,還是沒用紙團塞住鼻孔,「櫃子里有兩塊香,一塊兒點了。」

楚答應一聲,在窗口找到些粗紙,當機立斷扭了兩條塞住了鼻子,轉頭問:「許先生,你用不用?」

「了,不同的屍體,屍臭亦不同。聞不著影響判斷,」許留山一手執刀一手固定好了屍體,儼然一副老派仵作的模樣,「傻小子,爺爺我動手了,你見不得就躲遠點兒。」刀鋒在柿子皮一樣的屍身表面游走,最終選定了一塊拇指大小的屍斑,微立刀尖,側向沿著屍斑邊緣探入。

楚別開眼,不可避地聽到了一聲氣體自封閉環境鼓出的輕響。

他緩緩閉上眼睛。

多久了?多久沒聽到過這個聲音了?

污綠色的腐爛皮膚,失去靈魂的破敗空殼,腫脹得難以辨認的臉龐…面目全非的美人伸長著發白的舌頭,空洞無神的雙眼中流出同樣污濁骯臟的液體。

為何偏偏是你來害死我呢?

那一年八月十六,整座山崗上誕生了十一個孩子,為何偏偏就是你呢?

「哎傻小子!過來!」許留山止了刀,招呼一旁的楚,這人臉色慘白得嚇人,好像他才是那個躺在地上挨刀子的死人,「你來請我驗屍,是否是由於這個?」

楚眨眨眼睛,竭力恢復了些血色,湊近去看那血肉模糊的屍體,只見那屍斑之下赫然是兩瓣被腐蝕得幾乎沒了輪廓的肺葉,還殘存的部分竟是觸目驚心的烏黑。

「許先生,這是…」

「這是肺!你個傻小子!」搶過話頭的許留山白了眼楚,果不其然地斷章取義,「肺葉即便是腐爛,也總不該是這個顏色,這倒像是…」

他刻意停住了不肯再說,楚只能好脾氣地跟上一句:「像是什么?」

「倒像是三年前起於京都的一場瘟疫,我就是因著這個緣故,才趁瘟疫尚未波及到我時逃到了花都。當時連兔子命的倒霉蛋秋揚都一命嗚呼,啊,就是原太子,」許留山似是回憶前事頗為感慨,「如今也是那小猴崽子當道了…哎傻小子,這死鬼你從哪兒弄來的?」

楚沒空搭理許留山那為老不尊的東西一張口便把皇貴人鬼得罪了個遍,他記得原太子被廢三皇子登基這事兒柳石也提起過,只是雙方所言似乎出入不小。

這京城,到底怎么一回事?

「許先生,這是我的一個朋友,」楚決定避輕就重,先解決瘟疫的大事,「晚輩家鄉近來為此瘟疫所困,死者數十。可否請您給個方子治愈此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