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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魂生 川絮長燈 1246 字 2021-03-16

被世人朝聖跪拜的報應,便是把自己活成了一尊無悲無喜、身無長物的冰冷石像。

當個好皇帝,須得心中長生一桿秤,單拿兩眼一瞥,便要大抵將眼前人心性品格摸個八九不離十。然而人心有七竅,今朝的忠良之士,說不定明日便受奸邪蠱惑犯下忤逆大罪,而看似眾叛親離的陰險狡詐之人,未必沒有難以言說的苦衷。何況,若是明君,哪怕是大臣毫無遮攔地揭發那些小心翼翼隱藏了無數年的傷痛,指著皇帝的鼻子痛罵其為害群之馬,也得從善如流地大贊一聲「忠臣」。

他不過仍是少年,山一樣的重擔卻這樣劈頭蓋臉壓下來,千百年來這樣血淋林的故事不算少。有人擔住了,迎著寒風冷雨活下去,脊柱漸彎,總能苟求一命不至死地;有人受不住,被生生砸碎了肩背,死在泰山之下,與山魂合為一體,世代受人祭拜,有福死後享。

若是秋笙是這二者之一,那倒也沒什么可擔心的。可他偏偏特立獨行,非從人堆里將自己脫離出來不可。一場瘟疫沒打垮他,上朝聽政自然更不會,只是這小東西自小嬌慣的一副剛愎自用的脾氣灑脫隨性慣了,可不是說折就折的。

江辰看著他慵懶地眯著眼的樣子,意識到了趕鴨子上架的後患無窮,有些憂心自己能否順利完成先帝交派的任務。

「行了,沒事兒就退朝吧。」

秋笙看著齊齊跪倒在自己腳下的臣子,一陣莫名的焦躁。

這些人,看似對自己畢恭畢敬,可究竟有多少人是真心實意為這個朝廷、這個國家考慮呢?

他抬起手掩住臉,許久之後抬頭,看到江辰仍然站在大殿中。

「江大人,還有何見教?」他有些不耐煩了,一揚手把中看不中用的峨冠扯下來。

江辰靜靜看著他,想想前後所為,覺得可能是操之過急了。

「過兩日便是立冬,到底是生辰,陛下若想出宮,臣不攔您。」

秋笙一愣,一時間沒接上話。

「陛下自登基以來,一直身體抱恙無法上朝聽政,想必對於朝中局勢也並不了解。借此機會,臣會盡力詳盡地告知於您。」江辰見他臉上露出那種少年的青澀稚嫩,便將語氣更放柔了些,「陛下,您打算如何?」

秋笙臉一垮。他算是明白了,當了皇帝就像是成了個最高規格的罪犯,出門散個心都得拽上個話癆。

「行,那你容朕想想…」

楚在許留山的醫館中逗留了足足十二天,這期間,隔壁阿婆替他補好了衣裳,順便縫了一套新的給他,出門遠行的屍體也在青山之上埋葬好了。即使時間緊迫,楚閣主還是信守了那個隨口許下的承諾。可到了第十三天的早晨,他總算遲鈍地咂摸出一點滋味來。

這不是自己把別人忽悠了,而是對方放了他的鴿子!

於是楚閣主憤憤不平地抱怨世風日下人心不古,而完全忘記了自己干的缺德事且毫無悔改之意。

「許留山,我那兩個…那兩個過路人應該是來不了了,我還是自己去京城吧,」楚一邊說著,一邊看著許留山臉上幸災樂禍的笑容漸漸擴大,終於綳不住,發出幾聲及其壓抑的笑聲,「你別給我笑,當心我毒你…那咱們就在這里別過吧,等著哪天你皮癢倒是可以叫叫我。」

老鱉的臉皮和膽量都不是蓋的,他自顧自笑完,沒心沒肺地將那兩個臨時替他跑路的小孩子忘了個一干二凈,便嚴肅下來准備說正事,徹底忽視了楚雷聲大雨點小的威脅。「小心我毒你」這幾個字,十多天之內楚不知說了多少遍,可他許留山至今全須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