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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魂生 川絮長燈 1239 字 2021-03-16

願為此做一回千古昏君。

他心思一多,目不轉睛的時間就自然而然長了不少,任憑楚是個能靜下心的也受不了了,一行字顛來倒去看了足足三四遍,每個字都認得,卻再難組織起來理解其中道理。勉強再讀了幾遍仍是徒勞無功,萬般無奈之下只得擱下醫書抬頭,恰好對上秋笙來不及回的目光,甫一糾纏交錯,氣氛便難以抑制地奔向無可預知的方向,一時間兩人皆有些尷尬,竟是同時別開了頭。

「阿,你別…」秋笙是再難找著平日里那個巧舌如簧的秋四爺了,一句話含在口中兜兜轉轉尋摸了半天,仍是改不出個好的來,只能絆絆磕磕地僵住了。

說什么?你別走么?你別生氣么?我沒有別的意思么?

本就是耍著無賴把人從小竹屋里生拉硬拽來的,口口聲聲說要一門心思批閱奏折,這下可好,瞞天過海都砸海里摔了個半死不活。

好像過分在意另一個人的感受之時,總覺得無論自己說什么、做什么,都是錯的。

若是當真交心了還安穩些,可眼下他連對方的身世來歷、甚至是身體狀況都是一知半解,這一知半解里頭還有大半瞎猜的成分,秋笙已經不是畏縮不前了,他簡直是戰戰兢兢,如履薄冰。

「他們都怎么說的?」

楚倒是片刻後便自在如故,將許留山的醫書毫不憐惜地一卷,走到秋笙背後抽走了兩本奏折大略翻了翻,臉上神色頓時不太好看了:「這都是些什么?軍機處都不攔攔么?」

秋笙深吸一口氣平靜下來,眼角一掃,發覺楚隨意抽去的奏折竟一本是左相陸允,另一本則是按察使趙彥呈上來的,這兩人的主意倒不是不可用,只是言辭間頗為不妥,或扯東扯西或過於偏激,明明是論如何處置大財在握的各地大商財主,前者言多必失地談到了秋笙眼下最想回避的子嗣問題,後者則將秋笙不顧個人安危親率西北軍沖鋒的行為好一頓臭罵,諸如「國不可一日無君,陛下這是置大越安穩於何處」一類的屁話都不假思索地寫在上面。

山河破碎之時,居然有個酸文人跳出來重申面子工程之重要,別說浴血奮戰又迎了劈頭痛罵的秋笙,就是楚看了都差點兒氣出一口血來。

此等風氣若是在朝廷之中橫行,國還可為國,家還可為家么?

秋笙在旁側自然將他這些細微的表情變化盡眼底,明明知道他在憂心些什么,卻存心打趣道:「阿別怕,我早就不去後宮了。」

跟此人混了許久,這等程度的混賬話楚純當一陣妖風刮過去,揉揉耳朵也就算,轉而正經道:「都是這樣的東西?就沒有個說話靠點譜的?」

秋笙在一堆小本子里扒拉了半天,找出幾本遞過去:「胡天都、江辰、王九斯,還有那個禮部尚書丁谷,雖說政見不同,到底算是各放異。老頭子一輩子沒見著江河飄搖是個什么樣兒,況且先皇藏得太好,他大手大腳吃著銀兩,這幫老臣根本不知道國庫早成了個養老鼠的空洞,話說出來未與現實有差,你看看。」

楚拿過來翻了翻,突然就覺得此人內心盲目樂觀的毛病簡直是病入膏肓,治不得了。

這些人都以為國庫尚有周轉余地,還在折子中寫什么「徐徐圖之」,殊不知他們陛下已經想秘密召集錦衣衛抄家搶米吃了。

「再徐徐就又有兵打進來了,」楚凝神看完江辰的折子,與王九斯的並排擺在一處比了比,「歷來有以銀票代替高額銀兩的傳統,若是能以一文不值的紙票子把真金白銀上來,先將國庫危機緩一緩,軍隊和新建的水師整頓好了能帶著上戰場是首要大事,後來這些賬可以慢慢分期支付,如一年還十分之一之類,或者始終能將財力大頭掌控在國庫這里也可。」

「倒是個辦法,」秋笙點頭認可,「只是萬事開頭難,怎么上第一批銀子?那些大商戶恐怕都是守財奴,沒一個願意往外拿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