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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魂生 川絮長燈 1247 字 2021-03-16

的如何?能與蘇萬越一教高下么?」

兩人雖說早前分別良久,到底是戰場里一同浴血奮戰過的少年戰友,彼此都有極高的信任默契,他這么無端一停,秋笙心里再急也順著他的慢節奏來,接著在下面寫:「方久帶著,不會有問題。錦衣衛有什么事?」

他這話一筆一劃寫上,不過寥寥數字,連城卻愣生生地看了很久,又轉過頭來怔怔地盯著秋笙,似乎在揣度對方的心思。

或許真像鍾寒所說?他根本不會插手還委屈百年的錦衣衛一個公道,此事公之於眾,只不過自取其辱。

他這番沉默時間實在過長,連經受過楚親自訓練的秋笙都有些沉不住氣了,細水長流地釋放情緒著實不是他的風格,手下顫了好幾下,終究壓下半分力砸在桌上,低聲道:「為何不信我?」

連城周身劇顫,恍然間醒悟過來,這才發覺深藏在骨血下的蠱毒已將他的心性摧殘得敏感多疑,甚至對並肩作戰過的兄弟都存了疑心,眼神閃躲片刻終於毫無避諱地與秋笙對視,穩住手寫下:「你可想知道蘇萬越為何恃寵而驕?可想知道數百年來錦衣衛為何不顧善惡都要一心死忠?」他抬頭飛快地看了秋笙一眼,長久地對著白紙閉了閉眼,盲寫道:「我來,告訴你。」

那字寫得七扭八歪幾乎辨認不出,秋笙將目光從白紙上移到門外漸黑的天色,猛地像是回到了那天胡天都對著他袒露先帝敗壞光的國庫是個何種情景的那刻,一顆心慢慢揪緊了:「你說,無論如何,我不偏袒。」

連城輕笑一聲睜開雙眼,神思霎那間回到數年前初入錦衣衛從前輩手里接過指揮使綉春刀的那冬夜,不過年滿五十卻已四肢僵硬難以動彈的男子花白著頭發苟延殘喘,斷斷續續,為他揭開了一個無比丑惡而陰毒的真相…

大越四代前便已行將走上下坡路,帝王飲酒作樂醉生夢死,冥冥間竟突發奇想地質疑起代代效忠的錦衣衛鎮撫司來。放著滿朝翻雲覆雨的奸佞不為所動,反倒清算起自家看門狗的不是來,大刀闊斧殺了個血流成河後仍不知足,堂堂帝王,竟私下與南疆巫蠱寨寨主勾結,斥重金取來重頭烏金蠱,借每日飯食悄悄融入每位錦衣衛的骨肉中,若是離開或是反叛,便得不到每三月一次的葯丸,不出一年,自會暴斃而亡。

並不是未曾有過骨氣硬的新人企圖反抗,只是若是得不到葯丸,初三月時日一到,便會自靈台起劇痛難忍,漸漸擴散到整個身體,隨後攻到腸胃脾臟,起先劇烈惡心口吐白沫,心肺巨震流血不止,隨後毒蟲初生,噬咬五臟六腑,痛苦逐漸攀升至一難以想象的程度,期間多有承受者連這第一回都熬不住,趁著毒蟲未曾來得及遍布全身自行了斷,血流滿地,盡是細小毒蟲其中亂爬亂竄,慘絕人寰。

而這一切,少年最初進入錦衣衛鎮撫司前皆是一無所知,唯有其身已受蠱毒侵蝕,才會准允指揮使派人通知。

那時候早已無處可逃,無路可退。

而這一切,於南疆巫蠱寨,不過一樁賺白銀的好買賣,於大越皇帝,則是令他倍感心機越人的巧算計,兩廂歡喜,活生生的上百上千條人命,經他們不經意間勾勾手指,便自此與毒蟲劇痛為伍,不至天命之年,必死無疑。

隱匿在高高在上皇權之下的沉痾,本是代代皇帝相傳,誰知此代竟有不少出人意料的意外,到了秋笙這里,這把為歷代皇室引以為傲的鬼刀,竟失傳了。

連城當時初知新帝為誰時,正孤身一人坐在鎮撫司大門口,只覺平生跌宕起伏恍然若夢,竟怔愣愣掉下淚來。

「蘇萬越背後乃是南疆巫蠱寨,他們到底心知肚明,此事並不光,因此寧願傾大半財力養著一支孱弱無力的水師,也不願得罪蘇家,讓他們透露出此事一星半點的消息來。」

至此頓筆,連城追思起不堪回首的往昔,今朝竟是從頭至尾平靜如初,輕輕放筆,竟被這聲驚響嚇了一跳,不知不覺已是入夜,四周靜的落針可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