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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魂生 川絮長燈 1245 字 2021-03-16

許留山聞言如獲大赦,長舒一口氣答道:「他生來便是毒骨纏身,自小病痛相伴。這東西在早年時可使他百毒不侵,毒物入他體內,便如尋常飯菜入你我體內一般,並無性命之憂。可幼時積攢的毒物,並不會被真正消解或排出身體,它會日復一日慢慢積累,久而久之,毀傷五臟灼燒皮肉,痛不欲生,總有一天,這些歷經年月的毒物會借著壓倒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令他死於非命。此毒自小而來,但我已經為他清血剔骨,再好生調養調養,便不會再有大礙了。」

他抬手輕輕拍了拍秋笙的肩膀,後者抬頭勉強笑了一下。

「至於後憂,若是他按我的囑咐靜心養著,我許留山敢以性命擔保,絕對不會出任何意外。」

秋笙咬牙強忍下一陣痙攣般的心痛,問道:「為何…為何還要沾染毒物?既然已知此事,為何不早先調養安穩?非要等到…」他一低頭,有些說不下去了。

許留山苦笑一聲:「早年但凡沾過一星半點,都逃不過一死…小笙,世上多得是絕境之地、無奈之舉,只為幼童之年,對此更是無半點反抗能力,不過一葉小舟隨波逐流罷了。他如今斗膽與之為逆,已是大勇。」

秋笙赤紅著一雙眼抬頭看他,沉默半晌,總算憋不住,雙唇緊閉,卻自喉嚨深處發出一聲似乎是痛極了的悶哼,倒像是數月來身受剔骨之痛的人是他一般。

桌上還有沾染著血跡的布巾,小案角落宣紙上赫然是楚的字跡,屋子里還有那人長服草葯的香氣…那人該是剛離開不久,小醫館里還殘留著他來過的鮮明痕跡,秋笙回想那人信中用力稍淺飄忽不定的筆跡,猛然間胸腔一陣劇痛襲來,與此同時,巨大的無力感傾巢而來,幾乎避無可避。

他富有江山半壁山河遼闊,世上千萬人任他呼之即招之即去,供天下人朝拜時曾以為自己無所不能,到如今才覺帝王家不過一張外華內爛的虛皮。

那人受苦受難時他被朝局困於囹圄之中,如今知他一身毒骨,卻除了無盡頭的等待外無能為力。

他知道他近乎無法自控的表現一定將許留山嚇到,從他嘴里出來的事實必然是避開最為鋒芒之處的刪減後產物,楚究竟經歷了些什么,他終究是再不能得知了。

「多謝許哥,」胸口那口氣平下去,秋笙站起向許留山拜了一拜,「小輩還有些瑣事要回京辦理,恕不相陪,告辭。」

九月份已過去大半,余暑未消,晚間拂面輕風卻已然有幾分冷意,秋笙趕路趕得匆忙,只披了件單薄衣裳,冷不丁一吹,全身的雞皮疙瘩竟活活被凍醒了三分,雪千里察覺,腳步頓時一緩,周身沒了破風的寒意,立竿見影地便暖和起來了。

他伸手撫過馬背上柔軟細小的絨毛,輕嘆一聲。

秋笙來的時機其實很巧,剛好與楚從許留山處得到消息前往昆侖山後,再調轉馬頭往京城趕的時間撞得分毫不差。

要說起昆侖山那點說不清道不明、連牛鬼蛇神都要橫插一腳的破事,楚倒沒像崔嵬那般表現得驚恐不已,聽著顧嵬語焉不詳的一番概括,沒等他將詳細情況洋洋灑灑地鋪天蓋地講上一通,便擺手打斷道:「丟了幾棵的?什么時候丟的?近幾日可否再見到過鬼影?」

顧嵬知道他的脾氣,接上道:「不多,頂多三五棵。時間大概是在石榴花開之際。至於鬼影,自從閣主上回清理了那女鬼後便再無靈異,昆侖山中輿論也壓得七七八八,大可不必掛心。」

楚靠在馬背上笑了一下:「這有什么好掛心?他們願意嚼舌根倒也無妨。我帶回來的書稿,你可曾幫我一一整理過了?」

他在京城呆的時間不算長,只好把別人的一天工夫拆成兩半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