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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魂生 川絮長燈 1247 字 2021-03-16

聲線本就有三分清苦幽怨,這曲調中卻聽不出半分哀愁情緒來,心中該是有如何浩瀚山河遼闊,才足以將這世間三千愁苦盡數吞沒,轉而化為笛聲之中一曲輕靈?

方久聞言嘿嘿一笑,一縮手,那小竹笛便在衣角處隱沒了蹤跡:「料不到你我還有高山流水之緣,難得,難得。」

「軍營里粗人一個,哪里懂什么樂曲。」韓建華自嘲笑道,卻見那人將小竹笛抓在手中來回把玩,玩著玩著,眼睛竟是驟然一眯,這被佳餚美酒泡昏了神智的青年簡直像是個瞎子一般,對著那笛孔好一陣兒瞎尋摸,竟又不知從何處掏出一把小刀來,作勢便要上手修笛孔。

韓建華眼疾手快地攔住他:「好好的笛子,你作踐它做什么?」

方久白凈面孔被醇香美酒熏得通紅,那眼睛卻是一副欺世盜名的清明模樣,這廝舌頭絆著牙齒,磕磕絆絆地辯解道:「多鑽它兩個孔,吹著透風些,舒服。」

韓建華:「…」

瞅著這小哥抱著大酒壇豪飲的壯舉,還以為此人有多大的海量,誰知不過是拿捏著做做樣子,眼下恐怕已是不省人事的前兆,明兒早上起來還不知道能不能斷片。

若是此時縱容著崽子胡作非為,明兒酒一醒翻臉不認帳,非要信口雌黃栽贓陷害,生生給竹笛削多了倆孔的臭屎盆子還是得自己認著,誰他丫沒事去當這個冤大頭?

嘴上卻是不饒人的:「我瞅你干脆把這玩意兒的孔全他娘的打空了,一股風直截了當透過去,更爽利些不是?」手下緊緊扣著方久的手腕,片刻不肯放松。

這酒鬼一怔,繼而仰天長笑:「姓韓的!你他娘的…真夠意思…」

他的右手手腕明明還被緊扣在韓建華掌心,卻是不知如何借了個力道,左手撈來桌上一根竹筷,只聽一陣微風細碎聲響,竟是硬生生將竹笛打透了。

那竹筷借了他的內力,穿透那根倒霉催的竹笛,直接嵌入一旁的古樹之中,深入三寸。

韓建華:「…你吃大力金剛丸了?」

方久許久未曾言語,只怔怔地盯著掌心中空的竹笛呆了半晌,神游在外的神智似乎是回來了,便轉眼沖著韓建華揚眉一笑;「這根廢了再做一支便是,瞧瞧你那臉色,見鬼呢!」

樓外便是正操練著的數萬大軍,韓建華側身躲開那酒瘋子直戳上來的竹棍子,轉而伸手去抓他雙臂,誰知這人雖說喝得五迷三道,卻遠遠沒達到溜走馬燈的地步,招招式式耍出來還是真刀真槍,勾住韓建華探過來的右臂便是一個側甩,趁著對方尚未反應過來的良機,直截了當地鑽了韓大將軍的空擋,以肘為刀,不輕不重地往他肩胛骨一撞,硬生生將韓建華整個人翻了個面兒,攤餅似的撂在了地上,這醉酒廚子在一旁兀自提溜著酒壇,七扭八歪地喝了口濁酒,兩眼惺忪地嘿嘿笑道:「著了道兒了吧,傻蛋。」

韓建華這么個大老爺們被當成布娃娃放倒在地還是頭一遭,愣是躺在地上半天沒返過味兒來,腦子嗡嗡一陣後總算清醒大半,聽著底下士卒不加掩飾的竊竊低笑,開口,卻是句與眼下狀況八竿子打不著的屁話:「你的耳朵,在威州西北軍那兒炸傷過。」

方久偏頭看他一眼,繼而不以為意地灌了兩口酒,這才答道:「赤血,來不及躲。」

逼不得已,卻又不敢在自家將士面前顯露出來,只好不動聲色地在聽人講話時盡力避開右耳,他自以為做得滴水不漏,今晚來來回回的調換姿態,卻依舊是引起了對方的懷疑。

倒也不是壞事,他低頭望進酒壇,只見其中倒影已是滿面風霜,不由嗤笑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