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了口氣。
他覺得,這個人真的很莫名其妙。從始至終這個人都是。
只有自己,自己再也不如當初的平靜了。如今只是與他相擁,都會顫抖,甚至覺得窒息。可他又很想……抱著這個人大哭一場。
莫明其妙的想法,他想。
身體忽然被放開了,完全的,然後有腳步聲由近及遠地響起。
白玄離開了。
嘴角下意識地揚了揚。
在十分鍾左右的空歇時間里,鳳清想了很多。
算時間,戰爭快開始了。
算來該不過兩日光景,戰的開端便是現今集結了眾多國主的大雲之。
投入的思考讓感官遲鈍不少,以至於有人靠近也沒察覺。直到唇角被貼上一吻,才驚乍而起,熟悉的氣息有如□□,極度不安的下場便是頭暈目眩,體虛體乏。白玄果然沒離開太久。
「清兒……大夫,快叫大夫!」
昏頭倒身撞上一個堅硬的胸膛,鳳清聽到著急的喊聲。
扒著身前的胸口,又想後退。但這點力氣根本連讓人看一眼的資本也沒有。
直到一陣寧神的氣息靠近。
「子清,給我看看你的手。」
和對白玄的排斥不同,鳳清立刻便將沒被廢的左手送出,然後在一個溫暖的大手搭上脈搏時義無反顧地用力抓緊,哪怕為此忍受了臉頰被另一人強行親吻。
把完脈,戒塵試圖將手抽回,但遭到激烈的反駁。拼命緊抓的手力氣不過能捏將一個面團,可這纖弱到無力的手卻讓人不忍拒絕,尤其手的主人無意識的焦急卻脆弱的表情,以及那句小小聲的「不要」。
戒塵便任他握著,簡單說明了下情況。「人沒事,可畢竟……子清此刻身體還很虛弱,他又怕你,被刺激了而已。」
白玄看了看空中交握的兩只手,又看看懷中已微微平靜的人,無聲點了點頭。然後無視了戒塵的眼神示意,自顧幫懷中人理了理微亂的發。
戒塵無奈,只得順他的意當了惡人,把抓著自己的手拉開。然後轉身就快速離開了。
手被掰開,鳳清又開始奮力掙扎,可卻無力得很,只能揮著唯一能動的左手。
當左手終於抓到一只手時,他終於發狠,狠咬了身前一塊軟肉,聲音帶著嗚咽。
「尼糊擔!(你混蛋!)嗚……」
……
白玄自始至終沒說一句話,任由他咬著,等他咬累了,哭累了,終於只能任左手手指被相交扣住,倒在他懷中輕喘著。
白玄另一只手撫了撫那眼上濕紅的綳帶,又將他抱回床上坐著。
「我們先把綳帶換了,然後再吃飯?」
知道不會有回答,白玄說完輕吻了下他的額頭,便朝外喊了聲。
換完葯,鳳清又回到肩胛被廢的殘廢日子,白玄又重新開始給他喂飯。
鳳清的態度卻不同了,無論如何也不肯吃。
「為什么不吃?」
鳳清難得嗆他,「為什么要吃?」
「……」
最後兩人意見中和,鳳清小心地提了個和平提議,「我自己來。」
白玄立刻換了勺子握在他左手里,然後把飯菜給他擺好。
左手指甲縫里針孔刺痛得勺子也拿不穩,鳳清不易察覺地輕吸口氣,義無反顧地握緊,再伸出勺子。
動作慢些,但總算吃到了飯。
……
這頓飯用了近半個時辰,整個過程鳳清表情無比平靜,比常人慢了兩倍的動作也很平靜。除了慢,沒有人能從這一頓飯的任一動作中挑出任何錯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