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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典型性包養 稚鉤 1273 字 2021-03-16

只能從衛生所里配了幾塊錢燙燒膏,給老太太塗。

從前,沈青不太在乎他的人生,不讀書也罷,沒錢也罷,雖然過得稀里糊塗,但至少溫飽,有任何挑釁的小屁孩,他都拾得服服帖帖,弄堂里的小孩兒都怕他,但從那刻起,他開始拼了命地賺錢。那年,他十六,白天在餐廳里端盤子,晚上給人做保安,時間就像加了速,他就跟踩在雲間似的,一年年地唰唰唰過去了,他也認識了幾個兄弟,借了他幾張毛`片,他窩在狹隘的房間里,偷偷地看那白花花的肉,矯揉做作的呻吟,看得他臉通紅,開始關注起了漂亮的女孩兒,他那時候看了林雅的《海上花》,那漂亮的民國女人,成了他的夢中情人,他只想多賺點錢,能去她的影迷會,那會兒的時間就像是觸手可及的泡泡,碰不得。

他曾經一度以為他就會在那樣的生活里,草草地過了此生。

那年夏天熱得慌,老太太燒個菜能出一身汗,沈青只想省點錢,把那舊空調給換了,正巧做保安的哥們,就給他介紹去酒吧,說一晚上就能賺兩百塊錢,他聽了,去了,起初只是幾個漂亮的女孩兒問他要電話,他都沒給,他實在談不起戀愛。

漸漸地,就有男生總是打量他,他冷眼置之,結果兩個月後有個男人挺著個啤酒肚,對他動手動腳,他脾氣躁,沒忍住,一腳踹在那人的襠上,那人疼得在地上打滾,鬧得不行,說是那玩意兒壞了,最後叫了警察,又叫了救護車,結果還真有些損害。

那男的是街上的地痞流氓,他那幫朋友找了沈青不少麻煩,堵他、群毆他,還去他的工作地方滋事,沈青曾經被他那幫兄弟揍得頭開了花,縫了好幾針,那會兒他捂著頭,火氣大得很,卻不敢發,就怕他們找老太太的麻煩,最終酒吧的老板,勸他,去外面躲躲,他不會告訴他們老太太的事。

他認了慫,在外地躲了小半年,才敢回來,老太太卻在這半年里走了,聽說,是出門的時候滑了一跤。他氣得發抖。弄堂里那些水,向來都是他掃的,就是怕老人家摔跤。他發了狂,找那幫小流氓揍了一架,即使頭破血流,他也固執地揮拳,他真想揍死他們,那些小混混從沒見過這么不要命的,丟下他跑了。

他進了醫院,又出,花光了他口袋里僅剩的幾百塊錢。

他回到家,才發現他和老太太的家,被老太太的兒女賣了,分了,卻不肯出老太太的喪葬,沈青蹲在門口,想哭,又怕驚動了老太太的魂,他只怕老太太丟不下他,他不敢哭,咬得手指血肉模糊,也不敢流一滴眼淚。喪葬起碼要五萬塊,他沒文憑,沒本事,不知如何出。這時候,他在酒吧里碰見了陸揚。

陸揚身後跟著一幫兄弟,聲勢浩大地進了酒吧,在酒吧里挑了好幾個男生,又最終眯了眯眼睛,選了他,說,跟他走一趟,就先給一萬塊,成了,再給十萬。沈青太需要錢了,他幾乎是立刻答應了。他甚至想過,是不是要他賣血賣腎,卻沒想到…………那是他頭一回見到顧聞,矜貴,而俊美,西裝筆挺,眉目冷淡,舉手投足都是驕傲。沈青攥緊手,想轉身就走,卻又不能走。老太太一輩子沒享過清福,他不想,連最後的安頓都沒。他跟那些男孩一字排開,低著頭,不敢說話,卻看見一雙蹭亮的皮鞋停在他的面前。

「就他了。」

那是顧聞對他說的第一句話。

「我叫顧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