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半小時的記錄了,可真夠厲害的。
小區里已經亮起了燈,蔡湛揮揮手,大黑看了眼他,鑽進了一旁的草叢。
他掏出口袋里的鑰匙,提好剩下半袋貓糧,往樓門口走去。
到了樓下,蔡湛猶豫了一下,轉了個彎。
推開老舊的木門,櫃台里白大褂的小姑娘抬頭看了看他。
「蔡哥,買葯?」
「嗯,」蔡湛輕輕在玻璃櫃台上,頭有點脹得疼。
「感冒了?給你拿盒顆粒吧。」小姑娘從身後拿了盒綠色包裝的感冒葯,放在他面前,「你這臉色也太差了,最近感冒的人挺多,臉黑成鍋底的你是第一個。」
蔡湛搖搖頭,手指敲了敲櫃台:「再要一盒阿奇霉素。」
小姑娘有些為難道:「阿奇霉素處方葯啊,最近查太嚴。你得去醫院,有醫生處方才行。」
蔡湛皺了皺眉,掏出錢包。
「十塊零一毛,」小姑娘熟練地報價,「蔡哥,你要是重感冒的話得去醫院看看,不能亂用抗生素了。」
「一口一個哥,」蔡湛笑笑,啞著嗓子開口,「比我大了好幾歲,你也真好意思叫。」
「嘿這不是顯得你成熟嘛,多有范兒!」小姑娘接過蔡湛遞過來的紙幣,把單子和葯裝進一個小袋子里。「不過你確實得去醫院看看啦,這嗓子都啞成什么樣兒了。」
「我這風箱音,好聽。」蔡湛接過袋子,拉開門。「謝謝,改天就去醫院。」
走的時候小姑娘在後面叫著:「快關門!有蚊子!」
十二點了。
屏幕上顯示出「gameover」,許淮陽扔開游戲手柄,往後一倒。
軟綿綿的懶人沙發接住了他,里面顆粒狀的填充物很涼快很舒服。
屋里很黑,除了亮著的屏幕,他幾乎什么都看不清。
表針在走的聲音太響了,明明買的時候店家說是超靜音的……
許淮陽閉著眼睛坐起來,兩手摸著往前走,走到客廳,走過電視櫃,走啊走,走啊走……
摸到樓梯扶手的時候,他睜開眼睛,拿起樓梯邊上放著的眼鏡,戴上。
然後踏著身後屏幕的亮光上樓去了。
晚自習課間的教室,一如既往的亂。
許淮陽從語文辦公室回來、剛推開門的時候,手還停留在半空中,就看見一群人「哄」地從自己的位子上散開來。
「卧槽許淮陽來了!」一個男生邊跑邊壞笑著往這邊看了看。
「干嘛呢你們!」許淮陽夾著數學書,往桌子上看了眼。
一張折了兩折的信紙放在桌子上,旁邊還扔著個配色挺小清新的信封。
許淮陽皺皺眉,拿書往前桌周遠腦袋上一拍:「明天金老太太不來查作業,你閑得快開花兒了吧。」
「打我干嘛!」正翹著椅子的周遠閃了一下,回頭瞪他。
「你要是不咋呼,我就不信他們能主動過來看這個。」許淮陽瞥了他一眼,拿起那張信紙,展開。
他桌子上的神秘小紙條並不罕見,這封的內容比上次那個含蓄了點,主旨上卻大同小異。
中心思想從「我想跟你談一場轟轟烈烈的戀愛」變成了「我想跟你談一場含蓄柔情風花雪月詩情畫意的戀愛」。
信紙底部落款,於小茴。
這小姑娘電話打不利索,寫情書倒挺積極的。
「許淮陽,於小茴挺漂亮的嘿!」一邊男生沖許淮陽意味深長地笑起來。
許淮陽折好信紙,隨手塞在抽屜最里面。
「你近水樓台,」另一個男生上來,勾住他的脖子,「這么好看的女生都給你遞信了,也沒白當課代表給金老太太干活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