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緩了緩神，過了很久才平靜下來，呼吸恢復如常。

蔡湛還抱著他，合著眼像是睡著了似的。許淮陽微微撐起身體看了他一眼，也不知道一直這么壓著他覺不覺得沉……

他看了半天後，伸手碰了碰蔡湛的睫毛。

「醒醒。」許淮陽輕聲說。

蔡湛睜開眼睛，正對上他的視線。

「沒睡，」蔡湛嘆了口氣，拍了拍許淮陽的後背，「起來吧，壓死我了。」

許淮陽嘖了一聲，翻了個身，胳膊在地面上借了個力坐起來。

剛一坐起來，他才覺得身後衣服里有些刺刺的，是沙子進到衣服里的感覺。

許淮陽有點無奈，反手撐起衣服，抖了半天才把沙子抖出來，冷風往衣服里灌了不少。

「你這是帶進去多少沙子啊……」他斜了蔡湛一眼，「您珍惜我一下不行嗎。」

蔡湛自己也坐起來：「哎，你也沒珍惜我啊，上來就把我往沙地上按。」

許淮陽一愣，轉頭看看他。蔡湛的領口和頭發上沾了不少沙子，有點狼狽。臉上還掛著頗有些無語的神情。

他盯著蔡湛看了一會兒，沒忍住樂了。

樂夠了他才斂了笑意，故作嚴肅地點點頭：「互相報復。」

蔡湛轉頭看著他，也沒忍住，笑起來。

夜晚的河邊很冷，尤其是冬天，風從河面上吹來，涼意能打人一個跟頭。

許淮陽和蔡湛在河邊又坐了一會兒，兩人沉默著，都沒再說什么。

「走吧。」

過了一會兒，蔡湛開口道。

「回家？」許淮陽下意識問了句。但話說出口，他才覺得有點不對勁兒。

這個時間，這個情況……

蔡湛看了看他，沒說話。

許淮陽被他這一眼看得有點懵：「你家還是我家？要不還有沒有別的事情做……畢竟是跨年……」

哎。

怎么感覺越來越不對勁兒了。

他聽見蔡湛嘖了一聲，眼神里帶著點意味深長的神色。

蔡湛站起來，拍了拍身上的沙子，伸手拽了許淮陽一把，把他也拉起來了。

兩人面對面站著，許淮陽看著他，不知道該說什么。

「你家還是我家啊？」蔡湛眯了眯眼，笑著問。

許淮陽張了張嘴，臉上有點發熱：「哎我不是這個意思……」

蔡湛笑了笑，沒說話。沉默了一會兒，拉過他的手放在了大衣口袋里。

「走吧，去我家，大黑今晚住在家里，」他抬頭看了看天，「今天天氣特別好。」

許淮陽愣了愣，沒反應過來他忽然跳開的話題，也往天上看去。

煙花結束的煙霧已經散去了，天空的深藍色非常透徹，星星也特別亮。一瞬間讓人有種能看到宇宙深處的錯覺。

許淮陽看了一會兒，低下頭盯著沙地。深一腳淺一腳地躲過沙坑，跟著蔡湛往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