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搶人家橘子啊。」許淮陽嘖了聲。
「他家在南方有個果園,」蔡湛笑了笑,「去年這時候,全藝術樓一個人送了一兜,到處都是橘子皮。因為這個他還被打掃衛生的阿姨罵了……」
「哎,丑橘現在挺貴呢,」旁邊的安楠邊吃橘子邊笑,「你下次看到他多順幾個。」
蔡湛笑了笑:「行,那就多順幾個。」
許淮陽看著倆人,有點想樂。不知道這琴房是不是按性格分的,安楠看著挺乖巧可愛,實際上跟蔡湛放在一塊兒,倆人都蔫兒壞蔫兒壞的。
雖然安楠有說有笑,但許淮陽還是能看出來她神頭不好,黑眼圈比上次來的時候還要重,臉色也很差。不知道是不是壓力太大了。
「安楠幾月份考試?」許淮陽把橘子皮扔進垃圾桶,「也是年底?」
安楠點點頭:「嗯,藝考的時間都差不多。」
「那你別太累了,還有一年呢,我看你臉色都不好。」許淮陽嘆了口氣,「都不容易。」
蔡湛也看看她:「你小男朋友不管管你?」
安楠愣了一瞬,笑了笑,沒說話。
過了一會兒,吃完橘子,她才又猶豫了一下,開口。
「我跟他分手啦。」安楠有點遺憾地笑了笑,捏了捏手里的橘皮。「上禮拜就分了。」
許淮陽怔了怔,有點尷尬。
「不過也沒辦法嘛,越來越忙了。他才高一,也不知道什么忙不忙的。」安楠聳聳肩,把琵琶抱過來,「要是真的離校訓練的時候去練琴,一口氣好久沒聯絡,說不定也得分……」
說到這兒的時候,她忽然停了停,然後有點尷尬:「我就是說說我自己。」
蔡湛笑了笑:「沒事,心態放好,一起努力唄。」
許淮陽沒說什么,但也明白了,這么久了安楠不可能沒看出來他跟蔡湛怎么回事兒。
一旦忙起來,真的會分手嗎。
藝術生一般都是十月份左右離校去訓練,蔡湛需要去外地特訓,下個月月末就要走。第一次談起離開的時候好像還是昨天,眨眼一過,開學了,四月了,馬上就要走人了。
蔡湛看了看許淮陽,好像知道他在想什么。伸手捏了下許淮陽的臉,起身。
「干嘛去?」許淮陽看著他。
「給你借辦公室微波爐熱一下餡餅,」蔡湛拿了個紙袋,「一會兒老師全回來了就不好借了。」
許淮陽點點頭,「嗯」了一聲。
蔡湛離開以後,許淮陽趴在桌子上,有點發呆。天色開始變暗,窗外的櫻花樹漸漸融入到夜色中去,晚自習的上課鈴也快打響了。
可是他就是不想動。
想一直就這么趴著。
「好羨慕蔡湛啊。」
身後的安楠忽然嘆了口氣。
許淮陽愣了下,有點詫異地坐起來,轉頭看著她。
「月考成績出來以後還在跟我說呢,」安楠笑了笑,低頭輕輕撥著琴弦,「說這次考得特別好,看他一臉不在意的樣兒,但是跟我們瑟了好幾天,誇許老師你教得好。」
「啊。」許淮陽愣了愣,沒想到蔡湛還跟別人提過他,一瞬間有點尷尬。
蔡湛月考確實考得不錯,一口氣考了二百三十多名,剛好搭了個二百四的邊,也算兌現了承諾。班主任知道以後還特意在班會上表揚了他,但蔡湛一直趴在桌子上睡覺,也不知道聽沒聽到。
「我覺得兩個人都挺上進,挺好的。」安楠說,「藝術生啦,不好好學習啦,這種偏見太多了。有個學霸陪著真的很好,我自己逼自己學,也不知道能逼到什么時候。混日子的和真想好好學的總會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