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湛又背題呢？」剛剛的小個子吃完冰棍兒湊過來，剛好看見蔡湛在盯著題發呆。小個子叫趙什么來著，蔡湛忘了。但因為他比宿舍里的人都小一歲，臉上還有淺淺的小酒窩，所以大家都叫他小酒。

呂琰仰躺在床上聊天，手指翻飛噼里啪啦地打著字：「蔡湛是學霸，你們都學著點。」

「哪兒霸了，別誤導人家小孩，」蔡湛嘖了一聲，把吃完撕下來的紙往小酒手里一塞，「去，正好幫我扔了。」

「哇，你這就不叫欺負小孩了？」小酒無奈地扁扁嘴。

「你們欺負我去買冰棍兒的時候我說什么了？」蔡湛笑了笑，拍了他一巴掌，「乖。」

小酒邊去扔垃圾邊念叨著：「這是看你跟呂琰那么好，讓你倆增進一下感情。」

呂琰邊打著字邊斜了小酒一眼，有點想樂：「那真謝謝您們了，來，蔡湛，么么噠一個。」

「滾蛋。」蔡湛有點無語，懶得理他。

蔡湛上鋪的男生也笑了，探出頭去看呂琰：「呂琰又犯病，來，過來跟我么么噠。」

呂琰隔著一條過道，白了他一眼，掐著嗓子翹著二郎腿，把手機往枕頭旁邊一塞：「不行，奴家只跟蔡官人一人么么噠……」

蔡湛看著對床的呂琰，莫名其妙地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蔡湛有女朋友嗎？」上鋪又探下頭來問，「呂琰這么gay你，你還不去打爆他？」

蔡湛怔了下，隨即笑笑：「有，他得小心了，我女朋友能幫我打爆他。」

屋里幾個人全樂了。

蔡湛沒再說話，他「女朋友」要知道自己這么稱呼他，不用打爆呂琰了，第一個就得打爆蔡湛自己。

聊天刷手機背題，練習後的休息時間格外珍貴。蔡湛背完政治、寫了張數學試卷，剛對完答案就到了熄燈睡覺的時間。周圍幾個睡得早的躺下沒了聲音，小酒打呼嚕響得要命，聽得他腦仁兒都發疼。

空調調到二十二度，蔡湛睡不著，側身裹著毛巾被，翻看著手機相冊。

女朋友沒有，那就看看男朋友吧。

宿舍里一片黑暗，這種縮在角落里、守著這一點點光亮、慢慢思念一個人的感覺相當帶感。蔡湛翻著翻著照片，自己都快被自己感動了。

他跟許淮陽的合照不多，唯一的幾張還是出去玩的時候一群人的照片。好不容易人少了，還每張都得帶個方綿進來。方綿張張傻笑，連帶著他倆跟一家三口似的。

蔡湛嘖了一聲，繼續往回翻。他手機里的正經照片很少，大多是拍的黑板上記下來的作業，或者是畫了標記的譜子，找到兩張帶人物的已經相當不容易。

快翻到底的時候，他忽然看見一張許淮陽的睡顏，他愣了愣，這好像是第一次住在許淮陽家里時照的。

那時候兩人還什么都沒發生，還記得那天晚上跟方綿三個人在客廳看《第五元素》，看到一半的時候方綿就回去了，剩下他住在許淮陽家里。

照片上的許淮陽半趴著，看上去就很不舒服，睡得天昏地暗。

蔡湛看了一會兒照片，把手機往心口貼了貼，睡覺了。

……

許淮陽把卡從atm里抽出來，深吸了一口氣。

推開門的時候，不知道是因為表情僵硬還是怎樣，後面排隊的女人看了他好幾眼，還往後退了兩步。

五，後面六個零。

額上的冷汗還在冒著，許淮陽看著那張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