俸迎點頭。
「你真不回家?」
俸迎又點頭。
「我說,」宮絳揉著眉心,「你家人挺疼你的吧,別因為一點小事就跟家人鬧別扭,老死不相往來,多少人想要一個疼自己的家人,都要不來,你擁有就應該珍惜。」
「小絳想要嗎?」
宮絳一懵:「什么?」
「疼自己的家人。」
想!宮絳幾乎脫口而出,對家的執念像血管一樣,連接他的神經、他的心臟,讓他身體的每一寸部分都浸透著對家人的渴望。
然而,他眼里的光芒一點一點地微弱下去,直至無聲無息,直至湮滅……家,對他來說,是奢侈品。所謂奢侈品,就是要不起,即便要得起,也保護不了的東西。
宮絳別開俸迎深深注視的目光:「我今天休息,一會去給你買床,路上你可以再好好考慮。」
然後,他像被揭穿丑陋面目的膽小鬼,躲進了洗手間。他不敢直視俸迎的視線,害怕自己偽裝起來的真情實感被輕易看透,哪怕俸迎根本不知道,他到底經歷過什么。
出門的時候,俸迎難得地很安靜,宮絳也不說話。買了床,還有生活用品和換洗衣物,合租達成了共識。
宮絳終於忍不住問了:「房租還有基本生活用,你打算怎么解決?」
「找兼職或者打零工啊。」俸迎隨手指向一家店,「去問問就行了。」
一家奶茶店。
宮絳抱著看笑話的態度把俸迎送進了店里,由俸迎與店主溝通,半小時後,店主居然同意讓俸迎在這里打零工,按小時計算薪酬,來去自由。
面對俸迎豎起的大拇指,宮絳納悶了:「你怎么跟店長說的,她怎么就同意用你了?」
俸迎撓撓後腦勺的發,漫不經心地道:「噢,我就說我很帥,可以撩妹。」
宮絳:「……」
原來在這奶茶店多如蜂窩洞的時代,要想在同行里鶴立雞群,不但得品牌做得好做得響,還得看臉……
時間不知不覺向前推移,兩人在街上漫無目的地瞎逛,等回過神時,太陽已悄無聲息地隱沒在地平線下,星辰掛上夜空。失了陽光的溫度,空氣驟然降溫,宮絳沒想到會在外邊待那么久,衣服穿得有點單薄了,打了兩個噴嚏,卻在俸迎問他是不是冷時,硬氣地說自己只是鼻子癢。
體面的毛病又犯了。就算冷,他也要冷得有面子,人家年輕人都沒喊冷呢,他瞎嚷嚷什么。
「小絳,」俸迎停住不走了,「這家店的毛衣好漂亮,我要買。」沒等宮絳反應過來,就被俸迎拉進了店面。
「你不是才剛買毛衣么,怎么還買?」
「噢,」俸迎拿起貨架上的毛衣一件件看,「這家好看,再買。」
宮絳索性坐在皮凳上等他。
冬日的店面開著暖融融的暖氣,剛被寒意侵略過的身體逐漸回了溫,宮絳搓了搓手,愜意地閉上眼享受難得的溫暖。
「啊,好多毛衣都好看,」俸迎忽然一屁股坐在宮絳旁邊,把選好的毛衣一股腦塞到宮絳懷里,「我好懶,不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