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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友不要臉 流年憶月 1243 字 2021-03-16

看到遮光板的奪目銀光。久違了的聲音,久未觸碰的器材,喚醒他沉睡多年的鏡頭感,於是他忘了自己是個替身,忘了自己臉上的不堪,沉浸在鏡頭帶來的幻境界里。

他像瘋子一樣傻笑,足足五分鍾後,笑聲像被突然掐斷,戛然而止。

現實再次向他展示了殘酷的魔力,他悲哀的想起,自己只是個替身,雜志上印著的只有他空盪盪的皮囊,更可悲的是,無人知道這具皮囊不是俸迎,而是他。

他喝了一口酒,閉上眼又睜開,世界再次變了顏色。天是陰沉的藍,雲是刺眼的白,眼里的世界只有單調的黑白灰。

他忽然後悔那么快就喝掉半個月的積蓄。

啤酒罐還剩下不到三口的量,他放下了酒,頹然地走回大廳,將其放入冰箱。

俸迎目光深邃地望著他,冰箱的冷氣釋放,從腳底蔓延到心上:「你不喝完嗎?」

「不了,」宮絳關上冰箱,回頭一笑,「等4號晚上再喝。」

這一笑,沉淀了化不開的苦與痛,生出漫天寂寥。

4號,是《尚左》三月刊發售前一天。

他需要酒,轟轟烈烈地麻醉,痛痛快快地醉生夢死。

4號那天晚上,他還是逃避現實地約了兄弟們吃飯。俸迎也想去,宮絳沒同意,他不想自己頹廢的樣子被俸迎看到,於是他們一人在這方,一人在那頭。

宮絳帶上了冰箱里的兩罐啤酒,心酸地一飲而盡,然而現實是很殘酷的玩意,它能讓你在需要麻醉的時候,讓你每一條血液都流動著清醒。

宮絳海納百川的酒量填不滿醉意,每根神經都活躍著,提醒他明天就是發售日,他必須睜大眼,煎熬地熬過這艱難的十幾個小時。

「宮哥,來,我們喝白酒。」文崢看不下去了,叫服務員拿來一瓶茅台,闊氣地當著宮絳面要啟開。

宮絳奪走茅台,塞回到服務員手里:「戒酒,不喝。」簡短的四字同時也宣判了他們也不能喝的死刑。

文崢急得面紅耳赤:「宮哥,你有什么不開心的就跟兄弟們說,這憋著不說,又不喝酒,不是個事啊。」

「說個屁,」宮絳晃了晃空了的啤酒罐,用勺子接住好不容易滴落的一滴,貪婪地送進嘴里,「陪我聊天就行了。」

「宮哥,喝飲料吧,鮮榨的紫薯汁,養胃。」盛名幫宮絳處理了啤酒罐,倒了滿滿一杯紫薯汁。

濃稠的液體呈現陰郁的紫色,如同宮絳此刻的心情,烏雲密布。

宮絳喝了一杯又一杯,一句話都不吭,兄弟們都成了被冷落的擺設,跟他搭話不是,不理他又不是。

突然,「噗通」一聲,宮絳像喝醉一樣,倒在了桌上,眼皮掙扎地掀了掀,還是招架不住地閉上了。

「明天六點鋪貨,記得去報刊亭買……雜志……」這是他臨閉眼前說的最後一句話,就算昏睡過去,他也要提醒自己,記得明天的發售。

宮絳進入了冗長的夢境,在這里,他放開了一切束縛,恣意地徜徉在幻想的海洋中。他幻想著自己在鬧鍾響起的一刻,沖到報刊亭買下最新鮮熱乎的雜志,沉甸甸地捧著,小心翼翼地端著,然後他看到了雜志的封面……

擾人的鬧鍾聲硬生生將他拉出夢境,他像被電一般跳起來,一看,天竟然亮了。他昨天明明調了五點半的鬧鍾,怎么這個點才響?

鬧鍾持續發出被忽略的不滿聲,宮絳打個激靈,習慣性往床頭一摸,沒摸著手機,過了老半天,才在床頭桌上找到。

他指尖觸上手機的一刻,刮到了下方的塑料紙皮,仿佛被輕刮在心口上,留下一串觸動的痕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