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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雲深處帝王家 疏樓 1249 字 2021-03-16

去看時,文迎兒忍不住驚嘆,如若盛臨不能為第一,那就真的只有吳道子從棺材里頭鑽出來才能做到了。

又端詳了一遍,文迎兒問盛臨:「畫上沒有您的押簽?」

盛臨摸著下巴道:「老夫臨了一輩子,畫上明面兒自然不能留老夫的押簽,不過,老夫也是想留下點痕跡之人。潑水散墨後,左角出老夫之姓名,若用火在下燒,能見我用奶所蓋的印鑒。哈哈,這都是些江湖術士法子。」

文迎兒:「是該當如此的。」

因整整畫了半月,到了截止之日,盛臨已經疲累得眼睛里血絲滿布,走路氣喘不止,但還是堅持要親自將畫送去畫院。

孔慈此日荀休回來,代為車馬,帶著盛臨、婢子和文迎兒以及霜小,一行人浩浩盪盪往翰林畫院去。

路上盛臨興致勃勃,與眾人講述畫院舊事:「早年間,畫院在宣德門東,從御街一路行來,便見畫院,後來才改到右掖門。初時老夫得了翰林待詔之職,專攻畫壁,臨的便是地獄圖、神仙卷,與『吳道子』這三個字就沒分開過,以至於庄周夢蝶,時而竟以為自己為玄宗時人,官家也曾下過同樣的命令,令我『非有詔,不能畫』,倒令我一時得意忘形,自認為在官家面前得臉,便說些御史的話,結果卻令官家動怒,說我『妄議朝政』……後來得馮公賞識,與我時常攀談,我亦多因他描繪他口中西北奇景。」

霜小全然沒聽進去,因為車擠,她一直躲在孔慈身後。車顛簸時,她腦袋一晃,發髻時不時會撞到孔慈背上去,隨後掙扎坐起,滿面緋紅,憋著笑不語。

孔慈偶爾因她撞在身上,回頭瞧一眼她,四目相對,見她沒事也就轉過去了,後來撞得多了,也不以為意。霜小所幸就將發髻靠在他背上,只要旁人不注意,她靠著的時候就越來越長。

到得畫院,孔慈已經請大內黃門侍引領,由畫院中的東宮僚屬安排送畫上去。

里邊已經陳列諸多畫幅,掛滿了一室,由畫院一位學正主持,畫學生在周遭一一點選整理。

盛臨的畫一送出去,一群畫學生當即震動,各個聚集起來,不敢相信有這么逼真的臨摹畫作。

現如今的學正也較年輕,只是看得盛臨有些熟悉,卻叫不上來,但盛臨上去拱手作揖一報上名,他立即兩眼放光,「原來是盛老!當年某只是個剛入畫院的畫學生,已聽聞盛老之宗教畫乃是畫院一絕!但後來盛老怎么就悄然離開了?」

「說來話長,」盛臨自然不可能將涉及黨爭朝政的事情也說出去,寒暄幾句,那學正也道:「此回參賽的畫幾已齊,明日就是最後一天了,我瞧盛老之作,必得頭籌!」

文迎兒走了一圈,已經將周遭所掛參賽者的一眾圖都遍覽了,高下立判,盛臨的畫作是當之無愧的頭名,幾乎已經贏定了。

盛臨這回在次回到畫院,自然是不願意早走的,他四處轉轉,觀賞各處所掛昔日同僚的作品,又問詢畫院現狀,頗多唏噓感慨。到了晚間時,回到那比試送畫的屋外,文迎兒見正有人修改那屋外所掛的比試細則。

仔細一瞧,上面將至高不超過一丈六尺寸的標識去掉了,改成了「尺寸不限。」

文迎兒覺出點奇怪的意味,便攔住一個出來的畫學生,「怎的突然改了規則?」

那學生道,「這是學正方才告知下來的,我們也不大清楚。」

盛臨看到不以為意:「尺寸而已,不掩本質。無須掛懷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