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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雲深處帝王家 疏樓 1239 字 2021-03-16

首當其沖就是那溫承承,此時嘴里堵著東西被提出,渾身綁得如螃蟹,喉嚨尖叫著。謝素壇前有五個水瓮,雖然只有男人膝蓋高,但女子卻可完全塞入進去。此時卸掉瓮蓋,便見那溫承承一看見里面的水,就渾身掙扎起來。

那壇內的氣味傳了出來,瑞福登時大咳不止。傳到文迎兒處,鼻尖也立時被那古怪刺鼻的葯味激到,登時便要打噴嚏出來,急急捂住自己的口鼻。

再看徐柳靈,也已用一袖遮住半個臉,嗓子已經受不住。但這樣又能堅持多久,還很難說。

文迎兒決定不再看,而是緩步向後挪動,到達天窗的方向。但凡能將那天窗開了,躲在上面還有一絲希望,也可以移開對那氣味的專注,否則遲早發出聲響。若不趁著現在外面女子聲音吵鬧將桌椅挪動過來,還能有什么機會。當真要被識破之時,就從側窗跳下去么。那樣即便或者,和沖出去直接給他們抓了也沒兩樣。

外面此時正幾個人將叫虐的溫承承抬起,往壇里挪動。瑞福看見那溫承承被放入壇中,直接就暈厥過去了。

緊接著又被抬出四人來,也是依樣葫蘆,這外邊動靜極大,而隔壁屋內的文迎兒眼疾手快,與徐柳靈將那桌子腿抬高放在天窗正下方,隨後又將椅子立上去。

徐柳靈向她指了指,示意自己先踩桌爬出去。文迎兒瞧天窗的高度,恐怕得由他拉自己一把,因此便穩穩扶著凳子讓他踩上去。

咯吱一聲木椅搖動!徐柳靈倏忽停下不敢再動,文迎兒也屏住呼吸。待聽見外面吵鬧還未停止,徐柳靈才逐漸在天窗下站起身來。

那天窗的窗紙為薄木板紙,外一圈木框連著上邊瓦片。徐柳靈知道今天聽了太多秘密,已經是大大足夠了,眼下保命要緊,躲在房頂確實要更安全些。他緩慢謹慎地撕開糊著的紙,順天窗護著攀爬上去,待穩當了,便在瓦片上蹲下身來,伸手作勢欲拉文迎兒。

這時他懷里掉出一個火折子,落在地上,啪地一聲。

頓了半晌,兩人虛汗出了一背,好在有驚無險。文迎兒身體輕便,踏著小凳踩上桌子,竟沒發出一點聲響。但此時她卻停在桌上望著門邊,徐柳靈有些害怕,壓著嗓子喚她,她卻留心外間,又從桌上跳了下去。

文迎兒聽見外面瑞福醒了,凄厲喊了一聲。隨後在刺鼻葯味中,她也聞見一股血腥。她重新爬回門縫底下,望見那謝素在誦詞之時,已經命人對著壇中所泡的五人面部手起刀落。

她自看不到那恐怖的場面,只看見血液四濺,可瑞福卻是瞪著雙眼,看得仿佛痴呆了一般,唇齒發抖,隨後……

文迎兒發覺她椅子下濕了一灘水。

文迎兒頓時醒悟,這群人不可能放過瑞福。若是想放她,斷不會任由她看下去。可方才那謝素似乎並不想殺她啊,文迎兒糊塗了。

自己的死因是官家造成,這太子諸人即便沒親眼看見親耳聽到,但崇德的死關乎崔氏,官場中心里也如明鏡一般,斷不可能因此而害瑞福。

那管通怕的,恐怕是大軍挖墳、馮熙父親被冤的事情昭雪吧!

那么瑞福,將為這件事情而死!

果然,聽見那管通道:「你這葯引可取好了罷?再有一個時辰,便是官家該喝葯的時候,可都妥當了?」

「妥當了。可宗姬?」

管通此時扭過頭道:「瑞福大宗姬,您可不巧,咱家平素里不說什么不該說的話,這甫一說還讓您聽去了,咱惶恐啊。」

「……你別跪,你別給我跪……」瑞福大聲哭了起來。那管通是給她跪下伏拜了。這就如跪在牲祭前是一個道理。

「你們若膽敢殺我,我便告訴我爹爹,我爹爹不會放過你們的!但……你們若放了我,我保證什么都不說,我什么都沒看見沒聽見……」

小道士開始動她的椅子,咯吱搖動中,文迎兒見他們拿起一柄錐子,那錐子上仍然站著泡在葯中人身上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