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將她在呂宅屋檐下那點寒意和孤苦一掃而光了。
文氏卻目不斜視,她早些年便已經看遍,對這璀璨表皮早已經不屑一顧了。
入得太皇太後的長興宮,文氏一眼便看見座上之人,那已逾古稀的王氏,如今顯得竟然比她還年輕些。她心里震動,過去垂眸大拜,太皇太後道:「起來吧,起來。你如今這身子跪不得。」
一想到這許多年的遭遇,文氏忍不住掩面而泣,「這頹然樣子,奴可怎么讓太皇太後看見!」
太皇太後亦是傷心,讓趙頑頑和馮君去扶了多次。被兩人一感染,馮君與趙頑頑、還有一眾宮女內監,都各個哽咽了。殿上唏噓哭成一片。
趙頑頑趁著太皇太後拉文氏說話,將馮君叫到後面庭院里面,「孔大哥同我所寫的,是他的意思,還是你的意思?」
馮君還有些放不開,「這有什么區別?」
「若是他的意思,他只是一腔好心,全不代表你的心意。你在呂家到底過得如何,他總不會是最清楚的。」
馮君低下頭:「他已是最清楚不過了。」
趙頑頑道:「那么他的意思,就是你的意思?」
馮君咬著牙齒,「眼下有什么辦法我能脫離那人,卻又能不損馮家顏面,還能令我解恨?」
趙頑頑一聽,她這想要的還真有點兒多。按理說仳離出妻,就要簡單許多,但對文氏和馮家確如她所說。
趙頑頑轉了轉眼睛,「那呂繚平日里游手好閑,就沒想著要個官當當么?」
馮君道:「聽他下人說,他家准備讓他去考解試,正巧的三年一次,明年春闈便輪上了,如今也快了,他不可能錯過這一次。」
趙頑頑想了想,「那有機會了,咱們再等上數月,過了春闈,你便能名正言順地離開他。」
馮君皺眉:「如何?這和他考試有何關系?」
趙頑頑:「依你看他能考過嗎?」
馮君冷笑:「就憑他?」
趙頑頑:「那他家會讓他考過嗎?」
馮君:「……」
趙頑頑提點他了。既是讓他去考,焉能不知道他考不過?這解試三年一次,他家哪能放過機會?但見如今也沒讓他讀書的模樣,便知道呂家也根本沒讓他真的讀書。他家恐怕會在解試上動腦筋。
「你不會,是讓我舉報吧。」
「考場舞弊,輕則流放。」趙頑頑抬眼看她,馮君咽了一口唾沫。
☆、臨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