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耶和華沉默，他或許依然像從前那般重視他，卻不可能像從前那樣接近他。因為，他們已經做過了選擇。中間太多犧牲，太多悲傷，匯成一條銀河，以不可挽回的姿態分割了光暗。

長街寂靜，冷風孤單地吹動。沉默許久後，終於是路西法先開了口。他勾起嘴角，掩飾了真心，笑得邪魅：「真沒想到，有一天你會為我下天堂呢。怎么了，許久沒去找麻煩，你開始想我了？」耶和華抬眼望進他帶笑的眸子，純粹的金瞳中溢出一縷痛心：「路西，我很難過，和你走到今天這一步。」「呵，」路西法輕笑，帶了一點諷刺，語氣卻溫柔如水：「我親愛的華，你要不要這么天真，現在我們除了做敵人還有別的可能嗎？」耶和華低頭，不知道該說些什么。路西法說的對，縱然曾經是兄弟，如今他們也只能做敵人。

「路西，」忍住了心底的酸澀感，耶和華平復表情，再次開口：「這是我最後一次私自來看你。你一定要長長久久地活下去，直到我死。」路西法看著他認真的表情，仿若招牌的笑容里終於透出一絲真意：「好啊，那么，聖戰見。」他注視耶和華那熟悉的面容想，這大概是萬年以來，他對他說的唯一一句真話。

華，我真高興，看到你依舊那么干凈。這樣，當我在地獄里掙扎時，就有了堅持的力量。就算我被眾生唾棄，永墜黑暗，只要你還好，就不枉我一世辛苦。總有一天，你會忘記那些一開始就錯了的過去。

路西法維持著微笑，看著耶和華從視線中消失，然後毫不留戀地轉身走遠。沒有人看到，他的笑容之下是深海一樣的悲哀。

第6章神劇

人生充滿了巧合。這句話路西法以前聽過，但沒在意，現在他發現這句話真的好有道理，讓人無法反駁。

他萬萬沒想到試個鏡會出現如此巧合：遇到了該本色出演的角色。是的，花紫洛給他找的角色是魔王陛下。

路西法要參演的是部小電影，片名《羽殤》，講述了一對兄弟相愛相殺的故事。哥哥是墮天使，弟弟卻沒有墮天，在聖戰中兩人相遇，最終哥哥死在弟弟劍下。路西法演一個跑龍套的魔王陛下，專門負責裝逼。

我怎么裝逼了，我明明很和善！路西法看著自己負責的劇情，雷得想要掀桌。奈何他現在的身份是人類，只得乖乖去抹黑自己，路西法委屈得想哭。

第一場：巨大的黑暗宮殿中堆砌著無數珍寶，數層台階之上有張華麗的王座，撒旦站在王座前，張開雙手，背後六支黑色羽翼揚起，近乎鋪天蓋地。「黑暗中的生靈們，是時候再一次讓天堂顫抖了！用我們的力量將我們所受的壓迫還回去吧！地獄與天堂不死不休！」台階下站滿魔鬼，應聲高呼：「不死不休！」

這……真是裝得一手好逼！路西法覺得羞恥，我在人類的眼中居然是這種樣子！就算有聖戰，他也只是淡淡地吩咐一句，讓下面的七宗罪去辦，而他自己高興就上戰場，不高興就只在一邊看著的好嗎？他可是魔王唉，動員戰士這種小事也要他親自做？他只負責壓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