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邃的金綠色眼晴閃瞎人眼。該隱側過頭來，冷冷地看著路西法，不說話，盯。

路西法默默地施了個火魔法，算是幫拜蒙脫困了。

該隱漠然地掃過拜蒙，露出一絲鄙視神情，轉動眸子，繼續盯著目標。路西法走到茶幾另一邊，施施然坐下，恢復了自己真正的容貌，烏亮的長發瞬間鋪了一地。屋子里沒有點燈，但也不是漆黑一片，窗外水銀般的星光朦朧地照進來，為路西法平添了層瑩潤的光澤，他眼中的光芒如星辰隕落，盈盈一笑間淡了人間絕色。該隱不能直視地撇過臉去：「你要我做的事我已經做到了。你答應我的呢？」「做到了？」路西法笑吟吟，笑意卻不達眼底：「如果你真做到了，就不會這么問了。」該隱的神色一冷，瞪了他一眼。

「金色是光明的顏色，子牧再怎么說也是一位光明神呢，神性是不用說了。」路西法漫不經心地擺弄著桌上的茶杯：「我讓你跟著他兩年，觀察他的言行，你若是認真去看了，早該明悟了。」「你從一開始就沒想要幫忙。」該隱從牙縫里擠出一句話，目光簡直化成了刀子。「世間無誰不痴妄，神也不例外。但他們選擇了看淡。」路西法說：「無求則無欲，不思則不憂。你早該放下了。」該隱瞪著他半晌，甩門離去。

路西法笑笑，淺啜清茶，在夜色中垂下長睫，掩去眼中情緒。

□□老，夏遲暮，秋意闌珊，冬雪寒徹骨。錦綉山河壯美依舊，那想要陪著一起看遍的人卻已不在了。有的人已經放手，有的人仍在執著，有的人放了手卻仍執著。不管怎樣，都是曾痴心愛過的證明，不管怎樣，都會有放手的那一天。

作者有話要說：

求贊，我第一次寫路西法的故事，有不好的還請大家指正。

第9章舊憶

人間夜色已深，路西法躺在床上睡著了，睡姿安分的像要下葬。耶和華從七重天上投下目光，看著他寧靜的睡顏，口中輕聲呢喃：「路西……」路西啊，就是這么個溫柔又灑脫的性子，哪怕都墮天了，本性也難改。

耶和華想著想著，忍不住笑了笑。說來也好笑，路西的外貌跟性格幾乎沒有一點聯系，光看臉那叫一個美艷，不經意的回眸就足以勾魂攝魄，可在天堂那么多年，他愣是不知道自己的容顏盛極至此。還常常抱怨為何自己一出門就會多幾場飛行事故。

曾經有多美好，再回想就有多痛苦。耶和華獨坐在寬敞的聖殿內，合上眼眸嘆息。往事再一次浮上心頭，悲傷洶涌而來，讓他幾乎要窒息。

「華，」銀發青年坐在他身邊，金色的眸子里流轉著溫潤的光華，他的聲音也同樣溫柔：「我們在下界創造一種新的生靈吧，就叫人類如何？讓他們中有功績的死後轉生為天使，省得我們一個個地制造。」「聽上去很不錯，可是造人也很麻煩啊！」耶和華雙手捧著茶杯，為難地皺眉。「啊，也是。」路西法也皺眉了，托著下巴思考起來。耶和華看看他，默默喝茶，假裝不存在。半晌，路西法權衡了利弊，拍桌定論：「不管了，一勞永逸吧。」聽到路西法已經下定決心，耶和華迅速開始推脫責任：「路西，吾要完善天堂，造人的事就由你全權負責了。」「……」路西法認真地看著他不說話。耶和華都被他看得臉紅了，剛要乖乖認錯就被他摸了頭：「算了，你安心休息吧。」耶和華一抬頭就撞進那雙溫柔含笑的金色眼睛里，一瞬間有些失神。

是了，路西從來都不會生他的氣，他們在天堂生活的幾十萬年，甚至包括天堂尚未建成的那無數光陰里，他一直都在照顧他。

路西……耶和華捂住胸口，心痛得難以忍耐。他早就把路西看作生命里的一部分，他從未想過，他會離開。可是歲月殘酷至此，不覺時已在他們之間劃出不可跨越的溝壑。

第10章王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