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花紫洛神色黯然地點頭，那個叫薩麥爾的男子說第一句話時，她就已經有預感了。路西要走，她根本留不住。

「該隱，你留下來，有事可以找拜蒙。」路西法又叮囑了該隱一句，就毫不留戀地和薩麥爾一起走了。

本來兩個人是打算直接回背叛獄的，可惜半路上遭了攔截。攔路的人穿著一身白袍，紅發飄揚，正是米迦勒。

路西法站在薩麥爾身後，似笑非笑地說：「熾天使長，又見面了。」他抬起手，指尖纏繞著一圈黑色的氣流，隨時會發動攻擊。米迦勒看著那只手。路西法的手生得十分漂亮，白皙修長，像件藝術品。這雙手曾經牽著他在恆星天游玩，曾經在他受傷時將他抱起，曾經握著他的手指導他的劍術。可如今他放開了他，不要他了。

米迦勒抿了抿唇，猶豫不決地開口問：「路西法，你有喜歡的人了？」路西法微笑，指尖的黑霧化成曼珠沙華盛放，明滅不定。他沒有回答。米迦勒更猶豫了，卻還是咬牙開口說：「我求求你……別再喜歡那個人了，行不行？」路西法好笑地揚起唇，笑容邪魅：「你求我，我就要答應你？為什么？」「你真的想知道？」米迦勒盯住他，眸光閃爍。

路西法彎眉一笑。

米迦勒盯著他看了片刻，忽然撲上來一把抱住了他的腰。薩麥爾一驚，匆忙轉頭看過來。路西法也被抱得一愣，輕輕皺起眉看著懷里的人。米迦勒這一下投懷送抱實在是出乎意料，導致其他人根本沒反應過來。

三個人詭異地沉默了一會兒，路西法抬手扶住米迦勒的肩，揉一揉他的長發，柔聲問：「怎么了？」米迦勒埋頭在他懷里，吸著鼻子委屈道：「你喜歡上別人，就不管我了。」路西法想笑他幼稚，卻沒笑出來，最後嘆了口氣，將米迦勒輕輕推開，認真地說：「米迦勒，你不是小孩子了。」米迦勒垂著手站在他面前，眼眶紅紅的，倔強而又絕望，他一字一字地說：「路西法，我愛你。」淚水順著他的臉頰流淌，讓他看上去狼狽不堪：「如果一定不能回到過去，我要怎么樣才能不愛你？」

如果必須與你為敵，如何才能不愛你？

路西法有些惘然，這個問題，他也不知道該怎么回答。他看著面前哭得打嗝的米迦勒，那副狼狽的模樣簡直不能直視。掏出手帕細心地幫米迦勒擦干凈臉，路西法捧著他的臉，注視著他的眼睛說：「米迦勒，忘記吧。」米迦勒握住他的手，睫毛上沾滿細碎的淚水：「……我舍不得。」路西法眨了眨眼，笑得無奈，他輕吻了米迦勒，溫柔而純凈。忘了吧，米迦勒。這是我們最好的結局，我終將離你而去，至少你的未來能風光無限。

路西法刪除了米迦勒幼年時的所有記憶，重新編了一段假的放回去。從此以後，那些溫柔的時光，他陪他讀書玩耍看雲海，他保護他照顧他寵著他，都失落風中，不再被銘記。他把昏迷過去的米迦勒放在一處陽光下的花叢里，就此離開。

一忘三生，醒來如夢。

米迦勒，在這場與天相爭的戰斗里，你始終是無辜的。那么，我斬斷我們之間的聯系，讓你去獲得幸福。

「再見了，米迦勒。」路西法輕聲說。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