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跪下了，最後還是被爸趕走了。」

洛珉更摸不著頭腦，「不對啊，今天早上是大哥給我打的電話呀……」

他倆面面相覷，越說越糊塗的時候，搶救室的醫生出來了。

一番兵荒馬亂，洛母被安排進了加護病房。洛家父子三個在套間的小客廳坐著，滿室皆是沉默。

洛珉知道，眼下自己什么也問不出，只能靜靜坐著。中間沈時湛派人來送了一次飯，洛珉看著那個他早上就喝過，被沈時湛嚴令，一天一個的小牛奶，忍不住抿著嘴笑了。

暖意從心里涌出，有這樣一個人愛他，真好。

三人都沒什么胃口，洛珉算吃的多得。只是那個小牛奶他一直拿在手里，舍不得喝。洛伸手想搶，被洛珉一把打開。這樣一鬧，氣氛才稍微好了一點。

洛逸山終於開口，跟洛珉和洛說了今早第二句話：「小回家照應一下，讓秦姨記得給安達喂食，它餓了會跑出去的。順便讓她拾你媽的東西你帶過來，估計得住一陣子。」洛答了就往外走。

洛珉也想跟著，被洛逸山叫住了，「小珉也有事做，你去科室拿今天的化驗單。先到護士站問問，要拿的多，別弄錯了。」洛珉乖乖答好，一溜小跑出去了。在門口碰上趕過來的洛奕，「大哥，你去哪啦？」洛奕表情嚴肅，沉著臉沒說話，只抬手拍下他肩膀進了病房。

走出幾步，洛珉才想起早上洛跟他說的，大哥昨晚跟家里出櫃的事。大哥……也喜歡男人？

洛珉從沒看出來過，也不是說洛奕不像喜歡男人的人。洛奕總是一本正經的樣子，好像想象不出他會喜歡什么樣的人。無論男人或女人，洛珉都想不出。

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天生喜歡男的，十五歲第一次知道，什么是喜歡一個人，就是因為沈時湛。從那以後，一直到現在，洛珉都不覺得他還會對誰動心，男的和女的，好像都不行。

但也不需要，因為他們會一直相愛，像今天，像昨天，像之前的每一個日日夜夜。這份愛永遠不會有盡頭，如果非要說有改變，那只能是一天比一天更加濃郁，像釀了經年的酒，時間愈久，味道愈美。

這樣胡思亂想著，一沓化驗單都拿齊了。醫院大得很，一趟跑下來，累得洛珉直喘氣。

他又想沈時湛了，要是他在，才不會讓自己這么累。只會心疼他心里難受，不住哄他，替他把所有的事都做好。

從前洛珉並不喜歡別人插手他自己的事，甚至有些討厭別人因為他是家里最小的孩子，就對他呵護備至，小心翼翼的樣子。但所有的堅持遇上沈時湛，都脆弱的像用粉塵搭建起來的幻象，一碰就碎。他控制不住地想依賴沈時湛，想時時刻刻黏在他身上，想要他的親吻和充滿愛意的眼神，想在每一個晴天和雨天和他擁抱，想和他陽春白雪，想和他柴米油鹽醬醋茶。

洛珉心里想著愛人，連腳步都輕盈了幾分。

他怕喘息聲太大會吵到媽媽，准備在門口調整一下呼吸再進去。

剛推開條門縫，洛珉就站定不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