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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春天的戲份拍攝的場景被排到最後,演繹的卻是最開始哥哥和弟弟滿臉興奮地走進帝都的時候,他們兩人都滿臉笑意,恰如所有的年輕人一樣。

哥哥意氣風發地走進小巷,旁邊的弟弟卻不像哥哥那樣望著前方,他只是注視著身旁的人,眸間仿佛悠然盪開的秋水。

自從下來雪之後,天氣便沁入骨髓般的寒冷,余散成這段時間只恨不多貼幾個暖寶寶在身上。這時候他正站在一旁看冬天的最後一場戲的拍攝,最後一場戲的時間設定是在寒冬臘月的深夜,一直沒有等回弟弟的哥哥即使有錢之後依然住在那個地下室。而就是在這個深夜,他一邊凝視著角落的向日葵花盆,一邊攤開了報紙,在他的手邊是一份電影節的邀請函。

這時候的哥哥已經拍完了自己的第一部電影,而且獲得了不少的成功,他在新人導演中聲名鵲起,但他依然長時間停留在這間地下室,就如他相信他弟弟總有一天會回來一樣。

這天和往常沒什么不一樣,空氣中彌漫著淡淡的飛塵,但是很快就不一樣了。哥哥攤開報紙之後,身體猛然一震,微弱的燈光包圍在他的身邊,微黃的燈光卻沒有給人帶了一點點溫暖,卻把人拽進了更深的黑暗之中。他看著報紙上嚴重失真的一張黑白照片,即使那人已經削瘦地只剩下一副影子了,他也能認出那是誰。

照片上的人蜷縮著身體,因為消瘦而顯得格外大的眼睛里面露出麻木的神色,鄒肅延扮演的哥哥細細地品味報紙上的每一個文字,他本來輕微佝僂的身體慢慢地挺直了,眼淚慢慢地模糊了這個男人的雙眼,肩膀有氣無力地耷拉下來,雖然淚如雨下,但他依然緊緊地盯著那張照片,試圖從那張照片里面看進那人的眼中。

最後他無力地喘息了一聲,在漆黑的深夜里面宛如哀嚎,他突然站起來沖到角落里面輕柔地抱起來那盆從沒有冒出細芽的向日葵,他扯著身上的衣服細心地擦拭花盆四周,在導演面前的顯示屏卻可以清晰地看到一滴滴眼淚正從他低垂的眼眸中流出,滲進了土壤里面。

余散成抱著熱水袋站在程松導演的身後,而程松手里夾了一支煙,正全神貫注地盯著顯示屏看,他那副神情隱隱之中透著瘋狂執拗,他緊緊地盯著鄒肅延,看到這里的時候抬了抬手,場記當即喊卡。

這場戲已經拍了長達十二個小時,鄒肅延早已筋疲力盡,但是這時喊卡卻木呆呆地沒有反應,顯然還沒有從劇本中走出來。他緊緊地扣著花盆壓在胸前,聽見喊卡的時候一臉茫然地看向四周,臉色透著不正常的青白,而眼睛之中滲著鮮血一般的紅色,他一個眼神往過來,當場的許多工作人員都被他悲傷的眼神怔在原地。

鄒肅延的助理很快反應過來,當即拿了衣服披在他身上,在一旁低聲地說道,「鄒哥,戲拍完了,這次過了……」

余散成原來拍戲的時候也入戲過,所以他知道這種整個世界都隔離開來的感受,這時旁人不能勸的,要人自己走出來。他走過去對著鄒肅延的助理搖頭,示意他不用勸了,但是鄒肅延一看到他便伸出一只手要抱他。

力氣很大,余散成一時沒反應過來,便被人硬拽著過去了,鄒肅延一只手把余散成拉過來,另一只手抱著花盆還不肯撒手,所以花盆便被壓在兩人之間,余散成只好微弓著身體,避開花盆遷就鄒肅延,伸手在他背上拍了拍。

鄒肅延被他一拍,眼神中有了點亮光,看起來是在慢慢地回過了神,他眨了幾下眼睛,正打算松開手的時候,旁邊不知何時而來的一個人影已經趁他不意,伸手將花盆硬搶過去了。

鄒肅延瞬間抬眼,往旁邊一看,旁邊的人站的是居然是程松,他臉上沒什么表情地對兩人說道,「已經定好了殺青宴,換好衣服就走吧!」

鄒肅延點頭,同時松開手對余散成歉意地笑了笑說道,「麻煩你了。」

這時候已經是凌晨四點,整個劇組熬夜熬到現在大多都清醒了,程松導演一發話,這些人當即手舞足蹈,吆喝著要大喝一頓,才對得起三個來月的艱辛生活。

而余散成的目光卻被程松手里面的花盆所吸引,方才程松導演從鄒肅延手里搶過去的一瞬間,花盆大幅度地傾斜,本就松松散散的泥土里面剛才在亮光下透出了一抹亮色,好像是什么在燈光下反光。

劇組的人拾好了之後,大部隊便朝著定好的餐廳前進,程松這次可是下來血本,專門在帝都里面一流餐廳里面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