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你之前說對了,魏西沉肯定有問題。剛剛他看過來的眼神,讓我渾身都發冷,這哪里是個正常學生的眼神。」
這就是認知對人感官造成的影響了。
當你覺得一個人好時,他不管說什么做什么都是好的。當你徹底厭惡他,或者有所懷疑他,那他做什么都是錯。
呼吸是錯,一個眼神都是錯。
陶苒低下頭,沒有說話。
程秀娟看她這樣子,連忙叮囑道:「以後不許和他走得太近,最好也不要和他說話知道嗎?」
作為一個母親,她憂心忡忡,生怕魏西沉傷害陶苒,她嘆了口氣:「我明天就給你們班主任打電話,讓你把座位調回去。」
陶苒輕聲道:「知道了。」
她走回房間,書桌上放了一個小魚缸。
一紅一黑兩條小金魚在里面來回地游,沒有任何煩惱。
陶苒突然想起那個黃昏,陽光都是金燦燦的。
少年站在路的盡頭看著她,他說,我已經等了好久了。
還有今天放學以後,他低聲給她講基礎。
她的指尖觸上魚缸外壁,說不清心里是什么滋味。
今天晚上,他連一句解釋都沒有,也不再看陶家的任何人,就轉身離開了。
這個動作像一個訊息,他在親手斬斷和陶家的關聯。
原來人和人的關系這么脆弱,可以在一瞬間建立,也可以一瞬間摧毀。
陶家也到底是把他的人生當做一場交易了。
魏西沉現在,該是討厭整個陶家了吧。
~
第二天陶苒去上學,心里惴惴不安。她摸不准魏西沉的態度,晚上也沒睡好,所以第二天去的特別早。
七點十多分的樣子,窗外還漫著薄薄的霧。
教室里零星來了三四個同學。
其中包括胖胖的班長和前面的男生卓良。
他們都是真正刻苦努力的那種學生。
一大早來就在默默開始背書,要么背語文課本,要么記英語單詞。
總歸不會像她這樣,坐在座位上發神。
她愣了好一會兒,遲鈍地從課桌里面摸出來數學課本。翻到了昨天魏西沉給她講解的地方,她順著看下去,發現昨天認認真真聽的地方,今天都還有印象。
好幾年都沒有過的事情了。
陶苒把魏西沉給她的數學題拿出來做,她找了個同類型的,雖然算起來吃力,但她把第一小問做出來了。
於她而言,簡直是個奇跡。
然而她今天已經不需要向他邀功了。
他已經在昨晚轉身的那一刻,斬斷了所有。她也不必再怕他,因為現在不管她說什么,程秀娟都會相信。
聽起來很美好的樣子。
陶苒趴在桌面上,悶悶地把習題塞進了課桌。
魏西沉來得很晚。
他來時基本上是最後幾個了。
他先進教室,然後是藍迅。藍迅在他後面一直追著喊魏哥,引得班上一大片側目,然後是竊竊私語聲。
有女生悄悄問:「怎么第一和藍迅成朋友啦?」
「是啊,好奇怪。」
「看來也是個不好惹的。」
……
魏西沉在陶苒身邊坐下來。
他腿橫在過道上,臉上沒什么表情,本來要從後門進來的學生看了一眼,又默默往前門走了。
魏西沉一直沒有和她說話。
直到下午的體育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