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弟弟,記住我,我叫風流子。」
應談生聞言止步,轉過身來,望著夜無憂,蹙眉道:「我是不是見過你。」
夜無憂哪敢承認,連聲道:「沒有。」
越看越生疑,「不對,我一定見過你。」應談生在腦海內思索著,夜無憂卻有些心虛了。
「夜無憂!」幾乎是毋庸置疑,應談生望著一側衣裳□□的丁零,也不知是氣還是怒,連道了好幾聲:「好好好,你們一個個的都天規法則不放在眼里,如此放盪!都跟我回去!」
應談生的脾氣夜無憂算是見識透了,敢和掌教犯倔的人,整個天道也就只此他一人了。
「夜無憂?你就是夜無憂?」風流子聞言欣喜道:「無憂師弟,我叫風流子,掌教門下入室弟子,最近幾日不在天道,不過你以後可以來我昆侖山找我探討道法。」
應談生回身怒斥道:「閉嘴!」
丁零望著他,驚訝道:「你是天道弟子?」
「是,你願意跟我走嗎?我可以帶你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丁零低頭,思索了片刻,最終還是搖搖頭,徑直將衣服穿好,「我命賤,我不配。」
「哪有什么配不配,天地萬物,殊途同歸罷了。」
丁零走到門口的背影頓了頓,可始終只是頓了頓,還是走了。
「無憂師弟,你對他感興趣?他是這十二齋的奴仆,你若想要,哥哥可以替你要過來。」
「多謝風師兄好意,那麻煩風師兄了。」
風流子不過隨口誇大一說,竟然被夜無憂當了真,望著應談生那如墨般的臉色,苦笑一聲道:「應師兄,救人於水火,亦是咱們天道弟子該做的。」
應談生一聲冷哼,甩袖離去。
夜無憂心有不甘,追到門口,卻只瞧見丁零那瘦弱身軀被小廝粗魯拖走了,夜無憂連忙追過去,至後院,這才聽見打罵聲。
「你這賤奴,剛才是不是說錯什么話惹仙師不高興了,我告訴你,若是你得罪了仙師,你這條賤命幾條都不夠賠!」
丁零趴在地上,忍受著背上傳來的劇痛,十指深入塵土里,真的是賤命嗎?
卑微到連塵土都不如的命真的有這么輕賤嗎?
難道我的一生就真的止於此了嗎?
為什么天生有人高坐雲端,有人天生低賤卑微到塵土里?
我不甘心!
憑什么!
我本善良,為何要讓我承受這世間所有的苦楚!
上天為何如此不公平!
丁零揚起卑微的頭,透過半掩的門窗看到了一雙明亮剔透的眼睛,干凈得如一汪碧水,不像他的,充滿了仇怨,渾濁不堪。
那眼中是一種什么情緒?
可憐?憐憫?還是厭惡?
門咯吱一聲開了,身上的劇痛停止了,一張燦若星辰般的臉印入他眼簾,朝著比塵土還卑微的奴仆伸出了手。
「跟我走吧。」
走嗎?
丁零一陣恍惚。
能信任他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