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乘客 吉生 1245 字 2021-03-17

喬昊卻覺得這很符合喬的作風,同時也感到如釋重負這個家的兩個孩子終究不像大人們想得那么不堪,還有一個是家庭圓滿的。

新任姐夫不搞藝術,是個略微發福的中年商人,對喬用盡真心,婚禮排場很大,全然不像二婚,新娘穿著純白婚紗,神情也幸福得像個少女。

喬昊坐在角落,看著自己的姐姐,依稀只想起當年她拉著第二次去南樂團的自己見那個三弦師時的興奮勁,好像那已經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了。然後,他又不禁想起了自己第三次去南樂團的情形。那一次,他在樂團所在的公園里,遇見了失蹤多日的石冬冬。

記憶涌上來,就必須靠外力把它壓下去。此時,喬昊身邊只有酒。姐姐新婚,弟弟喝酒應該不算失禮吧,於是他端起酒杯,猛灌了自己一口。

有人這時在他身後拍了拍他。

「喬醫生,你好!」

喬昊轉身,驀然睜大了眼睛,叫他的人是霍延。

「你……」

「應該還記得我吧。」霍延笑了笑,示意喬昊去旁邊聊。

「沒想到在這里見到你,我和任總是朋友,喜帖是從他那里接到的。」男人穿著西服,隨意地用手舉著酒杯,即使站在滿是賓客的大廳角落,也依然是引人注目的存在。喬昊站在他身邊,很不自在,連帶他口中的話,也是了會功夫才想起「任總」是誰,他幾乎快忘了新任姐夫的姓了。

「不過我看過你姐姐的演出,她是個很出色的藝術家。」而霍延還在繼續,竟像和喬昊只是普通舊識,見面需要寒暄一樣。

但喬昊終究能感覺出,對方並不是為了寒暄,那寒暄只是一個鋪墊。

「你是說冬冬坐你後面那次嗎?」喬昊的語氣漠然,可說完這句話,他卻在心里隱隱抽痛起來,多久了,從他的口中說出那個人的名字。

霍延終於不說話,沉默地看了會兒自己手中的酒杯,好久才終於問出,「冬冬現在怎么樣了?」

「你問我?」喬昊慍怒起來,在霍延問出這個問題的前一刻,他還在擔心自己會不會從這個人口中得到什么關於石冬冬的好消息,或壞消息。

「那次你陪他來找我後,我就再沒有他的消息……」霍延閉了閉眼睛,神情中有一絲痛苦。

「那天,也是我最後一次見他。」喬昊壓抑著,之前灌下去的那口酒酒氣卻在這時涌了上來。

「最後一次?」霍延的眼中閃過絕望。

「只是我!我最後一次見他!」喬昊暴躁地喊了起來,引得最近一桌的賓客轉身看他。好在,婚禮上的賓客人多且雜,大家並不互相認識。

霍延舒出口氣,但神情且並不輕松,「我一直以為……你會在他身邊。」

喬昊只能冷笑,「我最後一次在他身邊,是陪他去找你。」

「我想你可能有什么誤會,」霍延慢慢皺起了眉頭,他看向喬昊,目光中有喬昊所不理解的復雜,「那次他去找我,是他請我幫他聯系器官捐獻的事。」

喬昊的腦中有一瞬的空白。

「他提前打了電話給我,因為知道我參與籌辦了先心病患兒的救助基金,他說……他覺得自己也可以做些有意義的事,」霍延的聲音低了下去,似乎需要消化心情,隔了一會兒才又道,「我為他聯系了器官捐獻管理中心,那天,在我的辦公室里,並不只有我們兩個人,器官捐獻管理中心的人也在,他和他們簽了捐獻協議……我聯系過那些人,想知道有沒有冬冬的消息,可是他們對於供體的所有信息都是保密的。你不會了解我當時的心情,他沒有通過家人去做這件事,而是求我幫忙。」

喬昊沒有說話,眼前只晃過那天石冬冬從霍延辦公室出來的情景,確切地說,是從電梯里出來的情景,那天,他因為嫉妒,甚至沒有陪他上樓。那人笑得那樣坦然,好像自己做的事並不會讓身邊的人不開心一樣,他還說幸虧沒有去做放療,否則臉上爬滿斑點不好意思去見霍延。